“好吧。”
恋人耸着肩,突然退让了一步,“确实是我不够周到。”
他垂着长长的眼睫,看起来有些失落。
戚逐芳突然心疼——祂认为自己此刻的感觉应该用这个词来形容。
“也没有……我的意思是至少那些水母看起来还挺。”
祂想了想,从善如流地补充道:“挺可爱的。”
完全没注意到对方脸上的不明晦色。
当然,祂们所认为的周全,完全不是一种东西。
奈亚拉托提普只是觉得自己还是太过仁慈,乘虚而入的时候没有干脆把和那个小白鼠的记忆完全破坏掉。
或者是干脆直接控制住这个小家伙。
让祂以懵懂的状态度过几千年或者是多少万年,再藏到混沌最深处,一直到完全习惯祂的存在,再也离不开祂为止。
这才是最稳妥的啊。
好在现在补救也完全来得及。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离开了海洋馆,来到了外面。
街道上没有人,各种各样的商店却开着。
戚逐芳看见一家花店。
约会应该可以送花的。
祂想,在恋人试图给自己一个吻之前,溜进了花店里。
“不要这么黏着我。”
一本正经地拒绝了对方的邀请,邪神在各个品种的玫瑰面前挑挑拣拣,“我很正经,不像莎布还有奈……”
不对,好端端的,为什么祂会突然想到奈亚那个麻烦精。
戚逐芳赶紧打住了这个念头。
祂在约会,不应当想这些东西。
“总之,我是正经外神。”这样总结,祂随手挑了一束包扎好的白玫瑰,又觉得不太合适,重新放回架子上。
“刚刚不算,我会先送给你一束花,然后我们可以找个行人比较多的街道,正式开始约会。”
戚逐芳表明自己的计划,完全无视了对方看起来不是很赞同的神色,“你需要多运动。”
虽然祂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印象是从哪里来的,因为恋人看起来明显有副健康的身体。
“对了。”
随手拿了几束看起来非常漂亮的玫瑰在手里比较,带着些许忐忑,祂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还没有告诉过我你喜欢什么花呢。”
“都可以。”
恋人对此显然无所谓,嘴角却噙着纵容的笑,“……既然你要送花给我,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准备回礼?”
奈亚已经想好回礼的内容了——比如说一个能把小家伙完全控制住的吻。
戚逐芳略带得意地抬起下巴,“如果有诚意的话,我勉强考虑接受。”
祂注意到,在花架的最边缘处,有束显得格格不入的雏菊花。
不仅是雏菊本身,包扎也很奇怪。
与其说是花束,倒不如说是简易花盆。
花上面还别着张小卡片。
“送给一位心爱之人,请原谅我的擅作主张。”
署名是……
拉斐尔。
祂忍不住走过去,拿起了那束洁白的雏菊。
拉斐尔……?
好眼熟。
这不就是祂喜欢的人类, 祂的恋人的名字吗。
捧着雏菊花,邪神有些茫然地站在花架前面。
祂好像想起来,在交换生宿舍也有一盆雏菊, 还没有到要开花的时候,因为雏菊的花期在春季。
祂用了点小手段, 让那盆雏菊花的时间永远定格在了盛放的时候。
那么,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再送给他一束从大棚中特地订购的雏菊花呢?
祂抬眼,不解地看着恋人,试图想他寻求答案, 却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简直陌生到可怕。
“……花给我。”
相当不善地眯着眼, 甚至用出了命令的语气,“我讨厌这个品种。”
既然讨厌的话, 为什么要特地送给祂,又希望获得祂的原谅?
完全说不通。
戚逐芳拒绝把花递过去,直接将它护在身后, “……你好善变。”
邪神这样控诉, “明明你已经把它送给我了。”
难道说, 这就是人类所谓的“爱”的短暂和无常之处吗?
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点,对方才会之前才会让祂丢掉那些感情——不对, 完全说不通。
“爱”,明明是他交会给祂的。
祂才刚意识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甚至连新鲜感都来不及体验。
拿着花,戚逐芳不自觉后退几步, 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对着那张脸喊出恋人的名字。
头疼得更厉害了,体内的触手也在躁动。
戚逐芳突然想到那两个水母球。
水母球是祂做的,因为拉斐尔觉得水母可爱。
或者说, 因为觉得祂可爱,喜欢祂,所以才会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