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超大空间。
整整一层楼,除了支撑结构的立柱之外,其余部分全部打通。
从天花板到墙壁,全都做了静音处理。
这就是为什么推开那扇门的瞬间,声量差别巨大的原因。
在中间位置,高出地面一米左右,是一座高大的铁笼子,黑色铁网组成巨大的立方体。
铁笼子内,两条狗正在拼命撕咬对方。
铁笼子外,各色人等挥舞手臂疯狂呐喊。
每当有某条狗被咬伤,人群就会暴发出欢呼,他们的眼睛都是通红的,表情都是狰狞的,吼声都是歇斯底里的……
这就是……斗狗。
当然不是白斗,要赌钱的。
“这里是你们韩国人买下了么?”李浩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名带路的韩国人淡淡一笑:“阿富汗这个国家,有求于韩国,他们希望韩国能把电子产业链的一些简单部分放过来。”
“那你呢,你是吴慎言的人?”王辉饶有兴致得看着他。
“他暂时住在我的地盘上,我,暂时受他雇佣。”韩国人道,“这个斗狗场,是我的产业,在喀布尔的韩国人有时候会来光顾生意,仅此而已。”
“你在喀布尔多久了?”王辉追问。
“二十年!”带路的韩国人微微一笑,“不管是学生第一次掌权,还是卡尔扎伊的政府,又或者是学生回来,我……都在这里。”
韩国人很骄傲。
他确实有骄傲的本钱。
这种二十年如一日,苦心经营雷打不动的状态,充分说明他在这里的人脉深厚程度,改朝换代也不能将他怎样,
要知道,即便是“学生”也不可能对富人区直接动手。
“学生”是夺取政权,不是要搞阶级革命,富人身后隐藏的人脉和武装,连他们也要忌惮三分。
所以……王辉对“学生”重新夺权之后的阿富汗走向,并没有特别乐观。
尽管他们在进城的时候,很多做派似乎都在学习某个强大力量。
但,只是形似,而非神似。
“好了,两位跟我来!”韩国人示意王辉跟上。
李浩看了王辉一眼:“老板小心。”
王辉表情凝重得点点头。
此刻,铁笼子周围的观众,炸了。
一部分人嘶吼着,蹦跳着,兴奋得满脸通红。
铁笼子里,两条狗都倒下了。
其中一条喉咙被咬穿,躺在血泊中,抽搐着,大口呼吸着,眼看着就不行了。
另外一条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是血,勉强四肢跪地,吐着舌头努力恢复体力。
可是,胜负已分。
赢钱的人欢呼狂吼,输钱的人捶胸顿足。
韩国人示意把两条狗拖走,他站到了铁笼子外的高台上,大手一挥,台下立刻安静。
王辉暗暗吃惊。
这韩国人在这里,还真有号召力。
否则,这群因为斗狗而狂欢的人群,绝对瞬间收敛。
韩国人抬了抬手,另外一扇门开了。
一条强壮的比特犬,被工作人员牵着走了出来。
不过,看到满屋子的人,这条比特陡然兴奋起来,狂吠着加速朝人群冲去。
两名工作人员玩命儿得拉住它,带着它朝铁笼子一侧的狗道走去。
正常情况下,斗犬会走过长达四五米的圆形甬道,进入铁笼子,然后工作人员将两者之间的门放下,狗就留在了铁笼子里。
他们的身上涂满了能够刺激斗犬神经的气味剂。
使得两条狗甫一相遇,就会全力战斗,至死方休。
比特犬被关进铁笼子后,喘着粗气,盯着笼子外的人群,不停狂吠。
两只前腿时不时抬起有落下,似乎下一刻就会冲出去。
这是一种临战状态。
韩国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普什图语,叽哩哇啦一大通,指了指笼子,又指了指狗。
最后……语气突然激昂起来。
手,指向王辉的方向。
所有的赌徒瞬间转头,看着王辉和李浩。
他们的目光热烈起来,笑容扭曲起来,一起振臂欢呼。
王辉和李浩面面相觑。
几个意思?
韩国人隔着人群,在高台上微笑看着他们。
“王辉先生,接下来这场赌赛,可是我们这里从未有过的,人与狗的战斗,你的保镖对斗狗场的第一名!”
“你说什么?”王辉厉声大喝。
“让您的保镖和我的狗,打一场!”韩国人的脸慢慢沉了下来,语气却无比认真。
李浩身体微震。
王辉眯起眼睛:“李浩,我们走!”
说完,两人朝向另外一边的出口走去。
但是几名持枪安保人员立刻围上来,枪口抬起,子弹上膛,挡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