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那你说,我去办。”温宁斩钉截铁。
王辉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示意温宁用笔记下来。
“首先,让法务团队放下手头的工作,专门去查阅五年……不,十年以内的知识产权纠纷案。尤其是,国内外类似知识产权的纠纷,看胜诉率,看申请通过率,懂吧?”王辉看着温宁。
温宁点头:“你是准备造势么?”
熟悉王辉处理事情方法的温宁,不由问道。
“造势或者不造势,要看数据结果。”王辉摸摸下巴,“知识产权申请嘛,我只要一个公平。”
“好,你继续说。”
“像我们这种被外国同行起诉的案子,一定不少,去找近十年的败诉方,和对方聊什么,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王辉目光闪烁,“知识产权这种事儿,往小里说,是具体单位的经济利益;往大里说,事关我国科技创新,所以你在调查的时候,要低调,小心,不要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懂了。”温宁抿着嘴唇点头。
“上面两件事交给你了,我去做我该做的事。”王辉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你打辅助,我打正面战场。”
温宁的心跳加速了。
“辉,要小心,我们很可能面对的是一群人。”温宁柔声道。
她也在商海里折腾了一些年头,知道每件事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知识产权这个东西的背后是天量的利益,有利益就会有利益链条。
这里面一定会有明规则和潜规则两条线,温宁也是可以确定的,这并非是臆想,而是在接触社会二三十年之后,自然而然形成的认知。
对于王辉正面迎击的方式,她还是有些担忧。
“不要害怕,我相信被坑的肯定不止我们一家,我们可以组织一下。”王辉捏捏温宁的脖颈,示意她放松,“我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
夜色低垂,北京某饭店的包厢里,两名男子正在对坐饮酒。
脸上都带着愁容。
“老谢,我特么的是真服了,申请个知识产权怎么就那么难?”一侧的眼镜男,一边灌酒,一边抱怨。
对面的老谢,也就三十出头,可是却有些谢顶,颇有种资深程序员的感觉。
“唉,别说了,喝酒喝酒!”老谢叹息一声,举杯自饮。
他们两个是南京的创业者,小团队拿到天使轮之后就一直在搞研究。
终于搞出一个机械数控自动化方面的小成果,对比之后团队领导老谢认为,这是一步关键创新,可以尝试去申请知识产权保护。
为后续的公司技术壁垒创造条件。
于是,漫长的申请周期开始了。
他们得到的却是拒绝、拒绝、再拒绝。
“不具备不可替代性”这是产权库专家给出的意见。
老谢等人欲哭无泪。
他们做的确实是小门类,但是作为内行人,他们知道自己在这个小门类里已经算是相当优秀的新兴企业了,如果不能借着知识产权的机会迅速壮大,就会错过最佳发展时期。
一旦有国外公司介入,那未来的独家性将会彻底消失。
这是眼睁睁得把大好的蓝海市场让给对手。
他们直接来到北京,希望再努力一把,可是即便事前请到了产权库的专家,进行了深入交流,也得到了专家的认可,但一到正式过关的时候,依旧是失败。
时间,在快速流逝。
结果,依然不明朗。
这一场酒,老谢和伙伴喝得是无比郁闷。
包厢的门开了,老谢以为是服务员上菜,斜着眼一看,却发现一名陌生男子笑眯眯得走了进来,直接坐到桌边。
“您哪位啊?”老谢疑惑万分。
“鄙人,高盛。”男人微微一笑,把保时捷钥匙往桌子上一扔,翘起二郎腿。
“高先生,您有事?”老谢微微皱了皱眉头。
“看看这个。”高盛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扔到老谢面前。
老谢拿过来一看,表情立刻就变了:“这是我们的申请材料啊!”
不光是专利申请材料,还有他们的具体知识产权内容,也就是说明书。
这是给专家们看的,当然要详细一些。
“你怎么有这种东西?”老谢十分吃惊。
这种材料都是递进相关部门,进行专利申请的。
不过看眼前这一份很显然是复印件。
“别管我怎么来的,我是来跟你们谈生意的。”高盛哈哈一笑,“我可以帮你们走流程,保证能办下来,但是你们需要支付一定费用。”
知识产权掮客?
老谢眉头一皱:“多少钱?”
“两百万。”高盛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两百万?
老谢吐出一口气。
做机械数控自动化的,本身就不是什么暴富的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