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鸿与冷哼一声,往江玥身上轻轻地泼水:适应了?
嗯,水深还行。话是这么说,但江玥仍旧不敢松手,紧紧地抱着傅鸿与,水温也还好。
傅鸿与眉头微皱:还好?
易胜天听言轻笑:不愧是年轻人啊,受热能力这么强。
刚才说到失足落水的事儿。所以你爸爸,确实是那位杨汉鸣警官?
嗯。被温泉水泡着怪舒服的,怕水小兔第一次体会到泡澡的快乐,被傅鸿与抱在怀里舒适眯眼,是我爸爸。
说完他又觉得不对,一抖擞问。
你,你就是杀害我爸爸的凶手的侄子!你和杀人凶手是一家的!问完还是觉得不对,追问,咦,你怎么知道杨汉鸣是我爸爸?
傅总让调查的啊。易胜天坦白道,上次你们来我家拜访时,他连商贸会的事情都没说,光顾着和我讨论这个了。
江玥恍然大悟,湿淋淋的小软手掐住傅鸿与脖子:你原来这么早之前就知道真相?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玥那点力气,顶多拍死个蚊子,对傅鸿与构不成任何威胁。
傅鸿与坏心眼地躺下身去,带着江玥一齐倒下。
江玥立马慌了神,本想松手,却下意识地搂得更紧:你你你你别倒呀!
没有知道。只是那时候觉得不太对劲,就让他帮忙查了查。傅鸿与接着刚才的话说,具体的情况,还是上回带你回家才了解清楚的。
不过易总那边的情报网和我的不太一样。托他调查,可以查出更直观,更有趣的东西。
这话说得不假。易胜天叹气,我确实在我家找到了一些杨汉鸣警官的怎么说呢,遗迹?可见我叔当年确实调查过杨警官。
别说你们认为我叔是凶手,我也觉得他是杀人凶手。
傅鸿与眉头一挑,转过头问:你看见的那些遗迹,都留着了?
留着了。我知道,必要时候能拿来翻案嘛。
你叔应该不知道玥玥和杨警官的关系吧?
不知道。他应该有试图搜寻过,但没下文。
江玥听得仔细,小小声对傅鸿与感慨:爸爸妈妈的收尾工作做得好好噢,别人根本查不到诶。
傅鸿与用湿手抹了小兔子一脸,继续问。
有发现其他东西吗?
没有,没有你想要的来源。易胜天也很头疼,摁了摁太阳穴,我都快把过去的资料翻个底朝天了,还是找不到任何线索。
如果我婶尚且在世的话,说不定能摸着点踪迹。
江玥吃惊:你婶婶已经不在世了?
不在了啊。五年前,我堂弟车祸去世后没多久,我婶就因抑郁而自我终结了生命。
并不知道这段历史的江玥,既惊讶又慌张:原、原来是这样的啊对不起,我问到不该问的了。
易胜天倒是不介意,摊了摊手,在水池里打起一阵水花:没什么该不该问的,这是业内人尽皆知的事实。
说难听了,是我叔在位时坏事做尽换来的报应他活该。
傅鸿与怪笑:真是不留情面啊。你叔好歹跟你有血缘关系、和你是一家人,你就这么恨他?
易胜天斜傅鸿与一眼:你这种和谐家族中长大的人,没法体会我的不易。从小到大,我真是看够那帮人的眼色了。
他那不走运的儿子也是幸好死了。他要不死,我叔肯定得扶他的亲儿子上位;等那阿斗上台,好哇,易高集团离完蛋又更进一大步。
易胜天虽然语气不好听、说得过分直白了一些,但其中信息量倒还挺大。
江玥之前不喜欢这帮商人说暗语,觉得好烦、听不懂。如今旁听得多,了解的人物和事情也变多后,思路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
傅鸿与之前就说过,易家内斗严重,易胜天有能力却得不到重用。结合易胜天的话看,易常仁应该一直不信任、不喜欢易胜天这个侄子,满心只想拉亲儿子上位。
无奈亲儿子意外离世,家中又没有比易胜天更出色的后辈接任。易常仁只能一边瞧不起侄子,一边又迫不得已、将手中的事务过继出去。
既被叔叔看不上,又迫于家族重任、不得不发挥才干。这样的双向压迫下,易胜天的内心肯定备受煎熬。
加之易常仁当年埋下祸根逐渐显露,易家本就在走着下坡路。易常仁在这种时刻接手易家,可以说是奉命于危难之间了。
然而只靠他一人的努力,实在无法扭转局势。三重压力相加,易胜天可不就不破不立直接反水了嘛。
江玥在脑内梳理过一次人物关系和事情逻辑,愈发愈觉得易胜天也是不容易。
这家伙有点真功夫的!难怪会叫人定胜天。
话归正题,你们为什么要把会议地点选在市郊?
总不能真是为了泡温泉吧。这个度假村的地点,怎么看都不像是你的选择。
我随口一说而已,你别真的信。易胜天不停地往身上泼温泉水,确实不是我选的,是我叔。我本是打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