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裴延一进门就好像整间屋子都充斥着他的气息,那极具压迫性的气场让他只想逃跑。
??但地方就这么大,他也无处可跑。
??林梦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质问道:你为什么会有我家钥匙?
??裴延道:你是说这房子吗,我已经找房东买下来了。
??林梦以双目圆睁,裴延!
??裴延勉强道:我只是想能看到你, 可是你总不见我
??我们还有什么好见的,林梦以攥拳道:我受虐没受够吗,你一定要逼死我才甘心。
??裴延不想再讨论这个, 他弯腰从那堆东西里拿出一盒燕窝,说:我听说怀孕的人现在这个月份最辛苦, 你晚上不爱吃饭, 总是垫垫就算了, 我去给你热一碗燕窝
??从我家滚出去。林梦以低吼道。
??你把燕窝吃了我就走。说完,裴延不再看他,拿着燕窝进了厨房。
??林梦以浑身紧绷,身体因过度激动而小幅度地发着抖,绝望地看着裴延的方向。
??白炽灯光下的房间狭小而整洁,林梦以只觉得浑身冰冷,空气中渐渐弥漫着淡淡燕窝的香气, 挂钟的摆动声格外突兀。
??十五分钟后, 裴延端着燕窝出来, 放在餐桌上, 没事人一样笑道:梦梦,过来吃吧,我加了些冰糖,煮的特别软糯,你不是不喜欢吃脆的吗。
??林梦以冷冷看了一眼, 并没有移步的打算。
??裴延居然还知道他的口味, 林梦以倒是有些奇怪, 他以为结婚那三年裴延都没正眼看过林梦以。
??裴延身上还系着围裙,是林梦以那时在市场上随便挑的一个,棕色打底, 上面印着碎花,中间还有一只熊头。
??他今天大概是从公司忙完过来,还穿着西装,因为出了一些汗,白色丝织衬衣微微有些贴在后背,露出完美的背部肌肉线条,正面围着小一号的印花围裙,笔挺的西装裤子透过围裙下摆延伸下来,脚上的皮鞋乌黑锃亮,整个人与林梦以的房间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林梦以语气冷淡疏离,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假惺惺地做这些给谁看?
??裴延也不生气,把燕窝从餐桌端过来,我说了,你吃完我就走,乖,张嘴尝尝,我做了好久
??林梦以挥手打翻了那一碗燕窝,碗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雪白晶莹的液体撒了一地,上面滚了几颗桂圆和红枣粉,还冒着热气。
??裴延愣愣地看着那一地,眼中的悲伤难以掩饰。
??林梦以看着他,裴延,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不然你凭什么觉得你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的行为能打动我?你要我说多少遍,我根本不认识你,我对你一点爱意也产生不起来,忘了,全忘了你懂吗?
??林梦以尾音有些颤抖,那些话你留着和以前的林梦以说吧,他会不会原谅你我不知道,但我不会,我不会原谅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见面第一天就绑架我,不会原谅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更不会原谅你找人动我的身体,给我身上动刀,插奇奇怪怪的管子。
??林梦以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被人按着注射镇定剂和麻醉,然后躺在那张冰冷的床上时,我脑子里还有意识,我看着那些可怕的器具在我身上游走,我当时想不如就这样去死吧,这些都是你给我的,你现在凭什么让我原谅你?
??裴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浑身血液倒流,心脏像被人扎得千疮百孔,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巨大的悲伤铺天盖地而来,他伸出手想抱住林梦以,想把那个单薄的身体按进自己怀里,对不起、对不起裴延好似丧失了语言功能,翻来覆去只重复这一句。
??就像只有离家的人才会思乡,他竟然在失去林梦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爱林梦以,他根本无法离开这个人,但他一次次亲手把人越推越远,林梦以甚至不惜做手术也要忘记他,现在又这么恨他,全是他自找的,全是他活该
??而最让裴延感到伤心和恐惧的是,曾经那个满眼都是他的人,那个对他满怀爱意的人,会不会已经随着那个手术死了,在他怀里抱着的人身上,找不到一点曾经林梦以的影子,他把爱意全忘了,还是林梦以吗?
??他的梦梦到哪里去了?
??他的梦梦被他亲手杀死了吗
??林梦以脱力地被裴延按在怀中,他甚至提不起厌恶,只觉得疲惫,突然他感觉颈间一湿。
??裴延哭了吗?
??林梦以睫毛动了一下,或许裴延是真的后悔了,但他不太在乎,他无意报复裴延,说那些话不过是想让他明白,让他想开点,别再缠着自己。
??可为什么胸腔里的某个地方也在微微发疼,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抱够了吗?林梦以哑声问道。
??梦梦,梦梦快三十岁的人,抱着林梦以哭得不能自已,好像经历了什么全世界最伤心的事一样。
??林梦以突然感觉脸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