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好了吉普车,迈步走过去,手里还拿着特意给她买的礼物——
一根比小朋友的脸,还要大的彩虹棒棒糖。
“小朋友,你好呀!叔叔请你吃糖好不好?”
苏锦霓觉得眼前的大人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们又不认识。
她猫儿眼滴溜溜一转,拔腿就往道观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表外甥,不好啦,有人要拐卖我啦!”
二君差点没笑岔气,指着大祥的脸道:“衰货,长得就像个人贩子!”
大祥啐了他一口,气哼哼地踏上了道观台阶。
“小道长有礼!”
夏映浅一愣,终于想起拍摄的事情了,他作揖道:“两位施主有礼。”
苏锦霓一看表外甥认识他们,不好意思地躲在表外甥的腿后,偷眼将两人打量。
他们好像在聊拍摄短视频。
苏锦霓恍然大悟。
嗳,原来是真误会了。
糖是真的要送给她吃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大祥设计了几个拍摄主题,其中有一个是想拍摄夏映浅和苏锦霓做功课的场景。
这个功课可不是学校里的功课。
说白了就是想让他俩盘坐在蒲团上,凝神静思。
“现代人越是人心浮躁,就越是喜欢这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大祥说起拍摄理念来头头是道。
夏映浅可不懂那么多,但他坚持道:“没有得到三官大帝的应允,是不可以在主殿拍摄的。”
二君觉得这孩子的脑袋傻的冒泡了。
他揶揄道:“那要怎么样才可以得到三官大帝的应允?要给他们打个电话吗?”
夏映浅挑了下眼皮,倒也不气,指了指主殿说:“你们去上柱香问问就知道了。”
大祥和二君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默契不言而喻。
嗨,敢情是想要香油钱。
这年头,连孩子都钻到了钱眼儿里。
两个人走进主殿。
大祥煞有介事地点燃了三根檀香。
二君准备好了香油钱。
大祥道:“三官大帝在上,信徒二人想给清明观拍一段小短片,需要在您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他的话都没有说完,手里的檀香……居然断了。
大祥“卧槽”了一声。
就是前几天去四景村拍那个姓方的神棍,也没有遇见如此灵异的事件。
二君也吓了一跳:“你个衰货是不是捏错地方了?”
大祥的三观正在进行洗礼,没好气地说:“你行你上。”
“我上就我上。”二君又拿起了三根檀香。
他摁了一下打火机,火苗子刚起,一阵风穿堂而来,火苗便熄灭了。
二君不信邪,又摁了一下打火机。
这一次仍然没有悬念地熄灭了。
二君的心里有点毛了,回头看了一眼立在门口的夏映浅。
夏映浅撇了撇嘴:“别瞎忙了,三官大帝没同意。”
原来神也会偏心眼儿!他表姨挤在地官和水官的中间吃供奉,他们都乐意。现在拍一下都不成了。
大祥和二君的脸色煞白,像见鬼了似的,跨出了主殿。
二君的态度猛然转变,斟酌着问:“小道长,我们这……”
是不是把三官大帝给得罪惨了?
连香火都不受了。
夏映浅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摆了摆手说:“没事儿,你别拍主殿就成。”
他顿了一下,安慰说:“其实三官大帝还是挺慈祥的。”
大祥快吓疯了,哪儿能听得进去夏映浅说什么。
他脑子一抽,从衣服的里面掏出了一个佛牌,给自己壮胆:“二君,别怂!我们有人罩。”
这是上回他们去盛市的古董街拍摄,他花了五千大洋请的佛牌。
老板说,他可是占了个大便宜,这佛牌是一个大老板花了二十万请回来的,却被家里的不孝子卖了两百块。
人都有一个捡漏的心理,大祥并不全信,却日日都将这佛牌贴身佩戴。
二君一看就怒了。
“你个傻叉,你一个佛教徒跑到道观里跟三官大帝自称信徒,没拿雷劈死你就算不错!”
大祥被骂的清醒了一点,他赶忙将佛牌塞进了衣服里,解释道:“我说我其实也不是佛教徒,你信不信?”
二君想说,信个屁!
关键不是他信不信,他斜眼看了一下夏映浅。
时人佩玉,戴佛戴观音,还真不一定就是佛教信徒。
夏映浅揭过了这茬,招呼道:“你们还拍不拍了?”
“拍吗?”两个人异口同声,“还是拍吧!”
害怕归害怕,但工作还得继续。
大祥强行镇定,开始整无人机。
二君摆弄起他的摄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