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觉自己不够好,惹哭了最该疼惜的人,软下心肠:我没想惹你伤心,我是嫉妒,嫉妒为何不是我最先遇见恩人。
无论水玉,还是怜舟,你说她们是我,那就姑且是我。十年来你在梦里陪我伴我疼我爱我,是我最割舍不下的回忆,我有的只是你,可你还和她们有割舍不下的甜蜜。
我想要恩人独一无二的爱。
她提到这个,昼景郁郁地躺在她身侧,没一会左脚踩在右脚恨恨地踹飞靴子,撕了衣衫扔到地上。
裂帛声传来,琴姬杏眸圆睁眼里布满惊讶,没等她被眼前姣好的玉色吸引神魂,那人转身赌气扯了锦被盖在如丝绸光滑的身躯。
隐约的抽泣声细碎地在房间回荡,少女心窝炸开的醋意被这一哭径直吓没了影,尾音打着颤:恩人?
昼景眼里不住掉泪,活了这么多年没哪个时候比这个时候更憋屈磨人,她咬着牙,不教哭声传出去。
但可能吗?少女这对耳朵又不是摆设。
听她哭,琴姬恍然明白过来方才这人哄自己的感受,心慌意乱,急忙软声哄劝:恩人,恩人?
她去扯被角,昼景背对着她,蒙着被子不理人,一道缝都不留给她。
这人啊,委屈冤枉时大抵最经不得哄,越哄眼泪越难往回收。
琴姬被她哭得脑子一片空白,摸不着头就只能去摸尾,千辛万苦摸到一截脚踝,顺着脚踝灵活地钻进被子,里面乌漆嘛黑。
比起吃醋,她更紧张恩人为何会哭。
寸寸的柔肠被她哭得拧成结,一片昏暗中她下意识的反应来得很快,唇瓣紧贴着某人细瘦修长的小腿:不哭了,恩人,恩人不哭了
堂堂的星河圣君,人间权势顶尖的世家主之首,此刻的昼景也不过是个需要心上人低头服软的小可怜罢了。
想着她心心念念盼着人长大,想着上一世舟舟去后她孑然独活,想着前世舟舟倒在她怀里阖上眼睛的凄楚,想着她们过往的浓情蜜意,她想了太多,眼泪打湿了根根纤长的睫毛,蒙着被子不争气地打了个哭嗝。
哭成这样子,琴姬断没法和她再计较,险些也跟着掉泪,强忍着:恩人,好阿景不哭了,都是我的错
你错在哪了?
错在哪琴姬却是说不上来,她没法不拈酸吃醋,她做不到大大方方心无芥蒂地接受她的恩人在过往深爱过其他人。哪怕那人,兜兜转转还是她。
她说不上来,又或者还是不肯服软翻过这一页,昼景蒙在被衾里哭得昏天暗地,她多少年没哭过了,一哭竟怎么也难停下来。
她有什么办法?她追逐自己的发妻又有哪里不对了?
琴姬这会嘴笨得厉害,一颗心在醋意和爱意里来回撕扯,终是爱意占了上风。
她陪她躲在这狭窄逼仄的被窝小天地,看不到恩人的脸,耳边只听得到无休无止要把她的心哭碎的哭腔,长这么大,在梦里向来是恩人哄她,这会子翻转过来,她手足无措,愈发讨好地吻她小腿内侧:不哭了,恩人,是我错了
昼景哭着哭着差点被她气笑:本来就是你的错,你醋劲那么大,说什么你也不听,到底要我怎么解释,我就你一个,哪来的那么多女人,你好不讲理!
这个节骨眼当然她说什么是什么,琴姬不和她争辩,温柔如水:好,我的错,是我不讲理
哄我!
待意识到那两条玉腿主动分开,少女摸着黑瞬间红了脸:恩人
昼景含着哭腔:哄我。
琴姬犹豫了不到两息,怕她继续没完没了地哭下去,凭着记忆里对她身体的了解,颤抖着吻上那瓣花。
迷迷糊糊也不知事情是怎么突然发展到这般田地。
临了被呛了下,等她慢慢咽下清透香甜的浆汁,来不及收敛面上情态,眼前重现光明。
便见少女鬓发微乱,唇瓣水润,双颊粉晕,说不出的诱人。
看着她,昼景委屈散去,身心愉悦的给她一个赌气的合理解释:是你说不会忘了我,你忘了我,还要和我翻旧账,这是哪门子道理?
她刚经历一场刺激偷欢,嗓子还存着沙哑的情韵,无甚杀伤力,声线里悬着将散未散的媚意和满满地被遗忘的落寞委屈。
这副样子谁还舍得和她吃醋?宠着还来不及。
琴姬脑子晕乎乎的,怕她冷着忙去抱她,又恐她当下黏腻着不舒服,音色软和:恩人,我抱你去暖池泡着?
昼景轻轻勾唇,应了。
她看起来很长的身量,抱起来却不重,琴姬这会最是怜惜她,某人抓紧机会得寸进尺:我乏了,舟舟帮我洗。
她再喊舟舟,琴姬唯有默认这上辈子带来的爱称。
许是她动作连绵温柔,许是狠狠哭过一场当真把爱妻忘记她的委屈借机哭干净,许是身子的确乏了,昼景睡倒在心爱姑娘的怀抱。
夜深人静,琴姬迁就宠溺地为她操劳,眉目如春。掌心滑过那片削瘦的玉背,抱着她,脸颊贴在瘦薄的脊背,她轻声道: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