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究竟是何关系,到了哪一步。
一个是念想了十八年的嫡女,一个是凌驾在世家顶端的家主,这又是哪来的缘分要他们走在了一起?还有九娘九娘被家主一眼挑动了春心,这可如何是好?
元十七坐在那,莫名嗅到一阵遮都遮不住的醋味,好端端的便觉头皮发麻她们这认亲前的初初会面,不会就此毁了罢?
那位到底怎么想的,得了她十四姐不算,还勾走她的九姐?
她天生对人情绪敏感,这会默不作声专心感受,不时瞥一眼艳色无双的家主。
棋子落在棋盘,吧嗒一声响,琴姬看了眼正冲着恩人发愣的元十七。
昼景道了声糟,后悔明知元家女儿多还掺和进这乱局,可怜兮兮地瞧着她的姑娘,眼里噙着唯有少女一人能看懂的讨饶。
琴姬只当看不见她恩人的示好,一局结束,竟是和局。
谢温颜大为欣慰,比赢了棋局还高兴。
送走元家母女,琴姬扭头面带寒霜地往白狸院走。昼景跟在后面,小媳妇似的,门砰地关闭,险些撞了她的鼻子。
花红柳绿在一旁看着也觉气愤:家主怎能见一个爱一个!
昼景心里直呼冤枉:她根本不认识那元家女,谈何见一个爱一个?
她站在门外愁眉不展:舟舟?舟舟?舟舟你开开门
琴姬眼尾泛红,喉咙微哽,想说狠话却不忍伤了那人,面色倔强:你走罢,今天我不想见到你,你爱盯着谁看就盯着谁看,关我何事?你无需和我解释,我自是信你,但我不想理你。
不理人那哪成?昼景最怕她胡思乱想,这一世舟舟醋劲大得厉害,梦里十年她宠得人无法无天,各种小性往她身上撒,她的姑娘在外人看起来冷冰冰没有人情味,实则敏感多思。
嘴上说不想理人,若她真一走了之,且等着被冷落罢。
她叹了声。
守在门外足足一刻钟里面没有丝毫给她开门的意思,摇头走开。
花红柳绿急得团团转:主子让您走,您怎么真得走了?
听不到任何动静,琴姬原本酸涩的心忽然起了感伤:恩人这是嫌她烦了?哄都懒得哄了?
正想着,一道白影从敞开的花窗跳进来,毛色雪白、漂亮得令人发指的大狐狸嘴里叼着一支花,步履优雅地朝她走来。
狐狸家主
有碎光落在狐狸雪净柔软的毛发。
尖尖的耳朵, 嘴里叼着花枝,脑袋左右摇晃, 蓬松的毛扑腾被空气充满,松松软软,针尖般的长毛随之动荡。
清澈的狐狸眼巴巴瞧着少女,挺身、抬头,骄傲的在她面前站定,尾巴得意地翘起来。
琴姬看呆了。
眼里只剩下那一抹雪色。
亮得刺眼。
大狐狸很是熟练地将嘴边花枝献上,后腿用力, 身子瞬时弹起往少女怀里扑。
琴姬吓坏了,急忙伸手去接,手臂牢牢接住好大一只白狐, 怀里满了香草味。
是恩人身上的味道。
清新、淡雅。
到此时, 她哪能不晓得这狐狸是何方神圣。
径直气笑, 醋劲上头:你怎么这么耍赖, 我都说了不想理你,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甚?回来看我的笑话吗?
大狐狸怂得尖尖的耳朵耷拉下去,高高翘起的尾巴萎靡低垂,毛茸茸的脑袋轻蹭少女胸前, 竟说不上哪处更软。
琴姬被她蹭得羞极了, 一手托着她身子, 一手揪她软趴趴的耳朵,勒令道:不准拱。
昼景委屈,但她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神表达她的可怜。
讨好我也没用。那句恩人到了嘴边,琴姬望着怀里软乎乎的大狐狸,忍着满心满眼的喜欢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抚摸狐狸毛。
摸一下, 软。
再摸一把,手感妙极了。
梦寐以求的事成真,终于撸到了自家恩人,她心里长长喟叹一声,嘴上不饶狐狸:
那元家女子生得确实漂亮,不怪你傻了似地瞧着人家,你愣是看得人家再温婉娴静不过的姑娘红了脸、起了羞,是了,我没有人情味,没她好,惯会和你使小性,很麻烦的一个人
她说着竟生出当真如此的失落情绪,自暴自弃:你去找她好了,你和她好,不要和我好。反正我们梦里的婚事也是不作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