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浮现梦里见过的一床大的大白狐,她忍不住看了眼自己的雕花大床,想象着恩人变作狐身占据她整个床榻
到时候,她就可以肆意妄为地睡在她怀里,想揪尖尖的耳朵、玩蓬松的狐狸尾巴都在一念之间。
反正恩人愿意宠着她。
琴姬想得身子慢慢发烫,掀了被子,玉白的足踩在地上厚厚的羊毛毯子:她该怎么做恩人才能陪她睡呢?
既满足令人羞耻的私欲,又能不憋坏恩人,还能饱饱睡上一觉,似乎除了在梦里也无其他法子。
她不甘心。
眼看秋日将尽,冬天暖手的炉子,铺在脚下的地龙,哪有她的恩人暖人心窝?
想起昨夜辛苦绣好的寝衣,她微眯了眼,最好的法子,是要恩人自己去想法子满足她。一个人的聪明不够用,两个人的聪明才靠谱。
她在这想着昼景,元家发愁该怎么认回十四。
元十七一拍桌子:要我说,死缠烂打就好了!
元九娘温声道:不妥,十四不是没主见的人,咱们得徐徐图之。
还怎么徐徐图之?我们再不把十四姐弄回家,赶明她都要是别人家的了元十六口不择言,张嘴又在说大实话。
元十五脸一沉:你给我闭嘴!
十四和家主的事元家爹娘心里自有一笔账,谢温颜看着乖巧柔顺的九娘,担心女儿仍陷在那一眼迷情里。
她元家的女儿都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少女心动是最美好浪漫的事,九娘多年不动心,也没和哪家公子有过往来,若全部身心扑在那位身上,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十四和九娘都是她的心肝宝贝,任何一个受伤害当娘的都不愿见。
十四与家主相识在她知道之前,九娘动心可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柔声道:九娘,你跟娘来。
元九娘闻声而起。
元赐坐在女儿中间,很是平易近人:九娘这是
十七道:九娘对家主动心了。
啊?元赐面色复杂:这
阿娘。我很好。元九娘笑着搀扶娘亲走到僻静的花圃处:我很庆幸自己初次心动之人,是世间顶顶优秀的儿郎。
家主对我无意,大抵是我这长相惹得他讶异。
祖父不是常说我和宁夫人面容略有相似么?
我虽没目睹过宁夫人的好姿容,但自认这张脸生得还算好看,家主看我,也并非是在看我。
我哪好意思仗着这一眼的心动,坏了他和十四的情缘。
她瞧着枯叶上的冷霜,笑:阿娘,我们都见过十四,她那样子显然情根深种,我虽对她了解不多,可我了解阿娘。
阿娘是何等坚韧决然的性子,十四尤甚。断她的情,比断了她的命还难。
明明当日我们都在,但十四眼里只装着家主一人,她那气质容貌,纵我是女子,也舍不得要她吃醋伤情,何况,她是十四妹。
动心是好事,动心又断念也是好事。见过家主这样的人,以后我就不会被人轻易骗去。
这一眼生出的情分不深,断了就断了。哪能要生要死?姐妹夺爱的事永不会发生在元家,阿娘,您宽心。
谢温颜搂着她温良多情的阿九,什么都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元九娘放松地依偎在阿娘怀里,比起十四,她得到的已经太多了。生来孤苦,无依无靠,被阿娘捡去做了世家小姐。
他们兄弟姐妹除了十七统共十五人,几乎各个都占了十四的福泽,自幼的命途轨迹颠倒来,孤儿弱女做了世家子女,真正的掌上明珠流落贼窝。
若她敢与十四抢人,且不说她自己会瞧不起自己,且不说能不能得到家主的心,元家上下,都再容不得她。
她会被手足唾骂而死。
没有什么该不该,委不委屈,事实如此,阿娘丢了女儿,才想着捡更多的孤苦孩子养在膝下。
十四的落魄成全了他们十八年的富贵荣华,扭转了他们原本暗淡无光的命途。
元九娘笑了笑:阿娘,我要脸。我会忘了那人的。即便那一眼被看得属实动心,但不该就是不该,无可转圜。
她要脸。
更要家人。
元家的孩子,对情对爱,没一个是孬种,爱可以,错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