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没做什么,无非是弄得她神魂颠倒,将那根敏感的弦来回挑弄地颤巍巍。琴姬又气又羞,这还是第一次恩人近她的身。隔着衣衫都挡不住的情切。
白梅簪子入地三分,她能清晰望见屏障外的风雪,望见偶尔飞窜过的雪貂,望见那寂静的山,和冰封的水,屏障外的山山水水却望不见此刻的恩人对她兴起做出的种种。
所谓结界,是绝对安全的,不容人破坏的,是前世今生她们习惯了的遮羞之法。
琴姬眉梢水媚低柔,含情脉脉,顺从抱着这人的后脑,熟悉陌生的反应如浪如痒人的柳絮掠过脸颊,既得痛快,又不得痛快,打雪仗而已,怎么就发展成如斯境地?
她哭笑不得,诚实地发出一声轻喘。
这确实是前世的自己没和恩人体验过的。
在这寂静茫茫的素白天地,隐秘大胆地将情意撕扯。
她只在梦中感受过鱼水之欢,未曾想,梦中的肌肤之亲,她以为够羞人了,还是比不过当下不够正大光明坦诚相对的切身相抵。
她闭了眼,听着身前清晰的呼吸声,咬唇忍下那悸动。
别咬。我要听。
她喜欢和她玩不一样的,在空旷无人的雪山,在广袤的天地下,天地虽宽,心只装得下彼此,风声不再,耳朵只愿听心爱姑娘的那把好嗓。
舟舟,我要听她软声撒娇,不惜现出狐妖妙曼的真身。
琴姬睁开眼,眼里水雾摇曳,竟恨这天不够冷,否则心头何以热得要炸开?她深呼一口长气,狠狠压下破土而出的爱意,鬼使神差地想起恩人曾经在她耳畔一声声的喘。
所以这一次,她要还回来吗?
唇齿轻分。
她搂着昼景那段雪颈,轻轻在她耳边婉转调情。
三分偿还,七分的难以克制。如水的声线断断续续亦或缠绵拉长的音节,献上了属于少女的纯真。
昼景听得面红耳赤,动作越来越慢,她既挑起了人心中难以收放的火,哪有独善其身的道理?琴姬难捱之际存了分促狭,软着嗓求她给痛快,殊不知昼景整只狐妖都跟着软了。
哪还有力气做坏事?
怪不争气的。
明白过来后,琴姬偏爱她的不争气。笑声混着喘息声声入耳,长句愣是被几番割裂,杀伤力极强。
昼景此刻生出悔意,后悔在婚前撩拨人,反被弄得一身火。
火气难消,起码不是当下这般能消的。
少女的衣裙被揉搓皱,嘶哑着轻咬着心上人的耳朵喊出来,余音绕耳,须臾,她问道:恩人是、是要听这吗?
她说得含混不清,反比字字清晰时多了要命的韵味。昼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故技重施,琴姬笑着落了一滴泪。
两人谁也没言语,各自平复。
隔靴搔痒有隔靴搔痒的煎熬,也有快意之处,未真正历人事的少女到底不是重欲之人,浅尝辄止中亦能得享满足,缓过来后抱着心上人甜蜜摧残一番,最后少女怀里多了只比雪洁白的狐狸。
白梅簪子被收起来,结界消失,雪花落在头顶发丝、肩头,琴姬忍着绵软的酥麻感,面上装作清冷淡然:恩人,我们要去哪儿?要回去吗?
东行三百步有处山洞,咱们去那里歇脚,先不回。
琴姬素来听她话,抱着狐狸往东走。
还是我背你走好了。
一道白光闪过,昼景双足落地,背朝心上人:上来。
琴姬站在原地笑:恩人这样子,不会脚下无力跌倒罢?
这话说得某人脸皮一阵发热:才不会!上来!
消去周身冷然的年轻女孩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说不出的温柔劲,宠溺宽和,带着洞察世事的灵气聪明。
可惜这样的画面昼景没看见。
琴姬乖乖爬上她单薄的背:恩人把我弄脏了,我这样子,恩人不介意罢?
前半句冒出来,昼景脚下打了跌,身子摇摇晃晃才在雪地里站稳,很是小心地护着背上的姑娘,白狐狸脸热成了红狐狸:要、要我给你舔干净吗?
这一回琴姬完败。
偃旗息鼓,权当自己耳聋了。
好容易扳回一城,一时的羞赧过后,昼景得意洋洋:要不要?要不要?
狐狸尾巴都要晃起来。
要不要?舟舟?舟
闭嘴!
羞嗔欲死。
啧!昼景大步向前行。
趴在她背上,琴姬缓了许久方敢抬头,辗转,唇边染笑。
深山。
沈端拎着雪兔耳朵笑意盎然地跑到元十七面前:十七,逮到了!
傻兔子在她手里格外老实,都说兔子胆小,这只肥兔胆子倒是相当大。元十七啧啧两声,接过兔子将其放生。
辛辛苦苦逮来的兔子被放走,沈端面上笑意未改:还要去逮吗?
大胆的雪兔撒腿跑开,白茫茫一片,很快分不清兔毛的白和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