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修道的天赋在同辈之中崭露头角,玉沉璧耽延到昨日才生出气感,修行一道,一步慢,步步慢,大道争锋寸土不让,但这两人像是商量好一样,别管旁人如何急,她们自有外人看不清的节奏。
阿姐是没见过,那玉家少主当咱们九姐的面,乖得和小绵羊没区别。元十七啧啧称奇,搓搓手:阿姐,姐夫,我饿。
很不掩饰地跑来蹭吃蹭喝。
元十七在府里住七天才搬回元府,另一头,登门而来的玉沉璧坐在元家正堂慢悠悠地品一盏香茶,坐在上位的不是元九娘,而是为女儿终生大事倍加操心的谢温颜。
玉家这位是个好孩子。
但她怕九娘把人耽误。
毕竟玉家就这一根独苗,九娘刚在修行路上迈开步子,不适合分心谈情,更不适合嫁人。
夫人的意思沉璧懂得。她笑容无害:沉璧等得起。说句冒昧的话,这一生,沉璧都愿耗在九娘这儿。
秉性温和的玉少主在婚姻大事上力排众议,表现出决然霸道的一面。再怎么温和,她都是玉家精心栽培的少主,她愿意等,便是她的两位娘亲劝说都无效。
谢温颜原封不动地她的话说给女儿听,闺房内,元九娘沏茶的动作行云流水,笑道:阿娘,我想和她慢慢来。
这一慢,腊月很快到。
白鹤道院。
窗外飞雪飘飘,学堂,眼瞅同窗们在修行上各有进益,处在其中的琴姬则低调许多。
她埋头描画人轮廓,一来二去次数多,练就一身背师长沉迷色的好本事。
玄天观的道长来道院执,今日站在高台的是手持命盘的青叶道长。
局变换,诸学子命盘上的命轨随光推移也在发生变动,他看得清大多数人的命轨,元十四的命轨,他却看不明。
偶然的一次不服输强行去看,愣是瞎一个月的灵目。
此后便再不敢托大。
师父说,水玉星主的道走的是极致的直路。一条道是生是死头也不回地走到黑,可同样是修道,以青叶的道行他还真不明白元十四修到哪一步。
他看不明白,那么初涉道途的学子们更一无所知。
渐渐的,元十四根骨极差,是废材,修不道的说法在私下里传开。
又是一日,大雪纷飞。
风华绝代的院首一脚迈进学堂,坐在窗边的少女好整以暇地打量她的心上人,眼波流转,神情较之往日多分慵懒。
仿佛酥软骨头,提不起精神维持那板正端庄的姿态,脊梁微弯,一手托腮,流露出少女的阳光明媚。
她懒洋洋瞧昼景发笑。
身披院长袍,手捧道卷的某人脸颊微红,仍在为晨起的事感到羞恼。
连月来本源大量流失,哪怕是转世的长烨圣君都有撑不住的候。
琴姬每晚被她折腾地欲生欲死,却实实在在的是将欢好当做道来修。
她既受得住,昼景更没顾忌,连几个整晚不睡,技巧练得炉火纯青,手到擒来不在话下。
按理说昼景是该得意的。
她也确实很得意,不眠不休逞许久威风,夜深人静常常惹得雪肤花貌的姑娘泣声讨饶,玉腿发颤。
待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更是变本加厉,本源结晶不要命地送出,还要哄人说一些只她能听的荤话。
她这几日甚是嚣张,或许老天都看不下去她无休止地欺负人,报应来。
琴姬杏眼动人,肤色透健康的润白,大白天琢磨她们之间的荒唐事,唇娇而眸亮。
被她看得发窘,昼景趁学子都在埋头苦读晦涩的道卷,恼怒瞪她。
不瞪还好,一瞪,琴姬就想起她晨起下榻一头栽倒在地的滑稽场面。
偏偏在此之前她的恩人放下狂言:还能一口气再弄她几个日夜。
口无遮拦,荤得不行。琴姬方从失魂里缓过来,听到这话便要打她,结果狐狸尾巴都要翘起来的某人仓皇下床,摔个脸朝地。
若非她脱胎换骨肉身强悍,好好的脸估计得磕碰破皮。好在万事无有,只是家主的脸面摔碎一地。
琴姬将道卷竖起来遮面,趴在桌子笑得娇躯乱颤。
别以为遮脸我就看不到你在偷笑。昼景心里犯嘀咕,挠挠头,很烦。打算回家狠狠训她。
这念头刚起,她眉心皱成小山丘,感受下还在发软的两条腿,不自觉又想起这阵子以来的骁勇善战,心底油生不平:不是说女子与女子之间,只要是想,不会有不行的候么?
秀如仙的院首大人面上挂高深莫测的表情,不知内情的学子们看她,眸子发出崇拜的光。
谁又能想到,昼景只是刚才眼前一黑呢。
她稳住身形,心里颇有几分幽怨。
她实在是给狐妖丢人。
可恶!
本源的严重亏空,一定程度上消磨某人的锋芒锐气,起码再想口出狂言,她得等上十天半月。
只是在这事上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