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皇帝便脸色发青,赵帆的请旨最后不了了之。
温酒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挨到宫宴散场的。
出宫的路上,温酒是一个人走的。
所有人都当她是瘟疫脏污,仿佛靠近她都会被误了清白一般。
那种心底发凉的感觉,她在做梦的时候,似乎又重温了一遍。
在那之前她充其量也就是年纪大了些,同别的姑娘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自那之后,她便是众人口中的娼妇,彻底成了嫁不出的老姑娘。
温酒放佛又看见谢玹当着众人的面,走到她面前,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温酒,你即便是死了,也只能是我五弟的人。”
她陷入梦魇里,额头不断的冒冷汗。
“阿酒?”
“阿酒。”
有人在耳边轻唤了她两声。
温酒猛地睁开眼,看见少年的俊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
“长兄!”
她连忙坐了起来,思绪还在梦魇和现实之间飘忽不定,墨色的眼眸有些慌乱。
“看来是做了噩梦。”
谢珩俯身,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嗓音低低的,“阿酒乖,长兄在。”
他似乎总当她是小妹妹,说起这样的话来,半点也不见尴尬。
温酒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长兄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少年收回手,走到一旁帮她推开窗户,随口道:“梦见谢玹了?”
温酒眸色微动,却什么都没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珩笑了笑,嗓音自带几分少年风流,“从前小六小七见他一次,晚上也都要做噩梦的。”
温酒有些奇怪,“还有这事?”
谢珩随口瞎掰道:“当然。”
她有些不太相信,抬眸看了少年许久。
偏偏他一脸的认真,看不出半点假意。
“起来。”
谢珩伸手将她从软榻拉了起来,“出去走走,多大点事,有我在,他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温酒想:要是没有你在,我就应该收拾细软逃生去了。
“长兄。”
她忽然拉住谢珩的袖子,保证似得说道:“长兄,我这辈子就待在谢家了,哪儿也不去。”
“嗯……”
谢珩愣了一下,点头说:“好。”
当一辈子的谢家人。
挺好。
……
谢玹还是去了一趟大公主府。
到底做什么无人知晓,反正三公子回来之后,就对温酒视而不见。
温酒倒是想关心一下未来的首辅大人,可这人脾气着实大了些,即便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也是只字不言,府里的气氛也冷了几分。
温酒院里的侍女实在看不下去,建议道:“姑娘,您看是不是和三公子……和解和解?”
“和解什么?”
温酒这些天一直在琢磨怎么赚银子,铺子也看了几间,不是要价太高,就是地点不好。
她揣着手里那点余钱,一心都扑在了如何再次成为首富的大业上,还真没什么时间去想谢玹的事。
只要他不是在琢磨着怎么结果她就行。
那身上冒寒气就冒寒气吧,顶多她多穿两间衣裳就是了。
“您忘了吗?”
侍女怯怯的提醒道:“自从您和三公子起了争执之后,他就没开口说过话……”
那人原先就是极冷的性子,现如今愈发的寒气逼人,他院子伺候的人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谢玹一个不顺心,就会跟谢珩一样提剑砍人,连带着府里其他人也战战兢兢的。
温酒想了想,不甚在意的说:“开口也没什么好话,不开口也挺好。”
刚好这时候谢玹经过堂前,听到了这一句,脚步微顿。
侍女小声提醒道:“温姑娘……”
“嗯?”
“三公子……”
温酒一抬头就看见谢玹站在几步开外,一时无言。
谢玹越发的面无表情:“不开口也挺好?”
温酒无言以对:“……”
谢玹面色难看,“见了我会做噩梦?”
“三哥。”
温酒连忙站了起来,她真是有口难言。
当然,谢玹也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走。
又来……
温酒扶额,连忙追了几步。
结果谢玹忽然停了下来,她止不住脚步,整个人就往他身上撞去,头撞得嗡嗡作响。
谢玹扶了她一把,猛地推开。
这是个极其矛盾的人。
温酒没同这样的少年打过交道,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做梦这种事,又不是我能掌控的。”
况且那些事确确实实是前世的你做的,这账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