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把这姑娘送到谢珩那里去吧?
谢玹在棋盘中落下黑子,丢给她一句“去问长兄。”
温酒伸手揉了揉眉心,问亭外的丰衣,“将军可在府里?”
“院里练剑呢。”丰衣回道:“今个儿太子殿下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将军吩咐了,等少夫人回来再清点清点。”
“太子?”
温酒手上的动作微顿。
当今的那位太子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前两日刚在议政殿上闹成那样,赵丰还能亲自来将军府,这心思也真够九曲十八弯的。
也不知道和谢珩说了些什么,她刚要起身去看看。
“坐下。”
对面嗓音清冷的少年忽然开了口。
温酒又坐了回去,含笑问他:“三哥还有什么吩咐?”
她算是看出来了。
在谢玹面前,那就得脸皮厚,否则同这个少年根本就没法好好说话。
任你舌灿莲花,人家就是不开口,你能怎么着?
少年把装了白子的棋罐子退到她面前,示意她落子。
温酒眸色微诧,猜测着问道:“三哥……这是要同我下棋?”
在她来之前,这亭中只有谢玹一个人,他右手执黑子,左手执白子,竟也摆了一局珍珑,温酒并不善此道。
也不敢多嘴过问未来的首辅大人为什么会有,自己和自己下棋这样奇葩的爱好?
不曾想,谢玹却盯上她了。
“你先。”
谢玹清了棋盘,清清冷冷的说了两个字。
完全没给温酒拒绝的机会。
颇有赶鸭子上架的架势。
温酒十分实诚的说:“我其实……不太会下棋。”
谢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
“三哥还是不要同人说笑的好。”温酒随意落了一子。
反正也赢不了。
就当陪家里的孤僻少年消遣消遣吧。
谁让这人……是她三哥呢。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风声未歇, 屋檐下的灯笼被吹得摇摇晃晃,不慎明亮。
温酒眯了眯眼睛,眼角越发上挑,无端的多出几分精明狡猾来。
她落子极快,完全不过脑子一般。
饶是谢玹这般年级轻轻心中便带千般算计的少年,也不由得皱了眉,落子的速度也半点没比温酒慢。
谁也没开口说话。
庭前的梅花落下枝头,悄无声息的飘过来。
渐渐地。
半局棋已然定了势,温酒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手心莫名的开始出汗。
她指尖捏着白子,顿了好一会儿,才问谢玹,“我要是输了,还有晚饭吃吗?”
谢玹语气极淡道:“显然是没有的。”
“那我还是在想想吧。”
温酒本来是想弃局就走的,听少年这样一说,只得老老实实的继续下。
只是左想右想,都扭转不了局势,不由得有些无奈。
“三哥,你看啊。这也是咱们头次在一块下棋,我没什么准备,等我多学几日,得了空再向你讨教,如何?”
温酒一心想遁。
谢玹却冷不丁来了一句,“我亦是头次。”
温酒抬手挡住了半张脸,她怕自己露出什么对这少年不满的表情来,到最后还是吃亏。
“三弟想下棋怎么不找我?”
谢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些许的笑意。
温酒如遇救星,连忙开口道:“三哥说他是头次同人下棋,我却是不敢信的,莫不是存心欺负我这书页没看过几本的粗人?”
谢珩走到她身边,取了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中,“这个我倒是能替他作证,三公子自小没见过什么外人,这棋一向都同自己下的。”
这人站在温酒身侧同谢玹你来我往的落子杀伐,不过片刻之间,棋盘中的局势便挽回不少。
温酒看了好一会儿,觉着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就是你想带回来的姑娘?”
谢珩落完棋子,百忙之中扫了那绿衣裳的姑娘一眼,“生的倒是不错,就是话少了些,光看这一点,就同你三哥不太般配。你还是趁早物色别人更好。”
将军府里四个侍女,现下都在温酒院里,也难怪谢珩以为这是给谢玹挑的。
三公子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虽没开口说话。
温酒却感觉四周的风声越发的冷了几分,连忙开口解释道:“不不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好险。
差点就结巴了。
谢玹面上没什么变化,却开了尊口,“人生如棋局, 横冲直撞固然能在初时侥幸占些许上风,却终究不得长久。”
温酒连忙道:“三哥说的是。”
谢将军却笑了,“若人人都能做得来小心谨慎步步为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