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和谢玹齐齐看向她,目光灼灼,仿佛要穿透她的表象,直达她心底。
三公子冷“哼”了一声,自顾自倒了一杯水慢慢饮着。
谢珩微愣,然后低低笑了。
温酒被他笑的莫名其妙,不由得问道:“你笑什么?”
赵立儿子不少,年纪最大的那个也二十几岁,和赵青峰年纪差不多的也有几个。
少年嘛,不说如何绝色,相貌出挑总还是有的。
谢珩抽走了她手里的纸条,捏作飞灰,风一吹就散了个无影无踪。
少年眉眼轻狂,一字一句道:“我看他是想断子绝孙了。”
温酒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来。
许久。
她才回过神来,取出南宁王给她的那张画展开了,递到少年眼前,“这是赵立想要的东西,你还是先编个由头,同我说说这青玉牌到底有什么用处吧。”
不喜欢探听别人的秘密是一回事,可若是连命绑上去了,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未免也太冤了。
谢珩挑眉看她,“你真想知道?”
其实在帝京城他把这块交于温酒保管的时候,就曾经说过,无论她想知道什么,都会如实相告。
少年做好了无话不说的准备,却不曾她一句话都不问,就与他生死与共。
如今再提起,反倒不知从何说起。
温酒点头,掩去眸底的无奈。
谢珩看着她,眸色灼灼,缓缓道:“那是我母亲家中祖传之物,价值连城,只予心上人。”
温酒抬头,正对上他的视线,不经意间四目相对。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勉强保持着面上的从容,“四哥说,刻着谢字的那枚玉佩才是定情之物。”
“他说的没错。”谢珩眸里带了笑意,微微附身下来,“所以,那枚玉佩我早就给了要娶回家的那个姑娘。”
温酒:“……”
只是想问问青玉牌的用处,忽然被撩拨了一把是怎么回事?
“阿酒,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少年低声问她,温热的呼吸轻轻扑簌在她侧脸,有些痒痒的。
温酒忍不住起身,往旁边退了一步,却撞了坐在另一旁的谢玹。
“啪”的一声脆响,三公子手里的茶杯落了地,摔得粉碎。
温酒扶桌站稳,不由得回头看去。
谢玹一张俊脸微寒,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别看我!”
温酒抬手捂住了一只眼睛,低声道:“我本不想看你,可忽然想起来你的玉佩好像还在……”
“闭嘴!”三公子开口打断她,显然是恼了。
温酒闭了嘴。
她原本想着:谢玹自小孤零零的在秋枫院长大,应该是不知道那贴身的玉佩有什么讲究吧,等日后还给他也就是了。
可谢玹反应这么大,反倒让她心中越发的忐忑。
“你房里两人争风吃醋打起来了,所以……分房睡!”谢玹扔下这么一句,拽着谢珩就往外走。
三公子把门摔得震天响,门外侍女们纷纷探头来看,一见公子面色如霜,又纷纷避开了数步。
两个少年到了门外,各自推了对方一把,红衣蓝袖翻飞,翩翩落花也失色。
一个玉面寒霜,“你再上她的榻,试试?!”
一个桀骜张狂,“我就睡了怎么着?”
两人撂完话,转身就各走一边。
如此刻,有帝京城的人在,只怕看一眼都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那戾气满身恨不得见一个砍一个见一对砍一双的谢小阎王,还有自从入朝之后冻得满议政殿都得多穿两重衣的谢状元,竟然能把这样醋意横飞的话说的如此自然。
戏楼里最有名的角儿见了,只怕都只能甘拜下风。
可这南宁王府的侍女们却什么都不知道,忍不住偷偷瞧了一眼又一眼。
这人生的好看,即便是怒气冲天的时候,也比别人好看几分。
温酒站在桌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方才那句,是三公子给她想的说辞。
既然要继续在南宁王府待着,那两人就得继续扮男宠,可孤男寡女的,总在一个屋里也不是事儿。
还是谢玹脑子好使,不管什么时候,总有合情合理的由头。
虽然这破借口听起来就让温酒头大,可大晚上的,总算是解脱了。
她喃喃道:“人生哪得几好眠,能睡一天是一天。”
……
夜色降临,寒意悄然来袭。
西厢最左边的厢房里时不时传来几声脆响,也不知道里头的人掐成了什么样,摔东西摔得屋里霹雳巴拉作响。
守在门外的侍女们,捂着耳朵往远处退,低声嘀咕着,“白天就已经吵过一次了,晚上莫不是直接打起来了?”
“这温掌柜养的的人脾气也太大了,哪像咱们郡主后院那些人,轮到谁侍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