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两天。
终于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这一天到了日落时分,那位说要留他们一行人一起赏月过节的南宁王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温酒和叶知秋一起靠在窗边,看那些奉命监视他们的侍女们则围并排站在树下,整个西厢都有些安静的过分。
那两个容貌过人坐在石桌前下棋,谢珩一袭绯色锦衣,被风吹得衣袂飘然。
少年眉眼飞扬,薄唇轻勾着,手执黑子,时不时同谢玹说笑一两句,当真是浊世翩翩佳公子模样。
三公子蓝衣云袖,执白子落盘,并不怎么接话,眉眼淡淡的,却没了平时那股子令人退避三舍的寒气。
也不知道谢珩同他说了什么,清清冷冷的少年微愣,眸色茫然的看着他。
像是玉雕像沾了几缕人间烟火气,坠入凡尘里,化作这眉眼如画的清隽公子。
院中风吹黄叶,落花徐徐落在两人身侧。
天边最后一丝晚霞掩去,明月入盘过树梢。
漫天暮色里,温酒有些看不清那两个少年的脸,月光朦朦胧胧的,越显得那两人如诗如画,自成一方风景。
叶知秋凑到温酒身边,低声道:“还真别说,那小白脸长得真不错,他同三弦往那院里一坐,那些侍女们的魂都要被勾走了。”
若是寻常女子爱慕好颜色也就算了,这些可是南宁王身边的心腹,这都能被迷的七荤八素。
也难怪小主上为了他神魂颠倒。
温酒笑了笑,“不是让你睡一会儿吗?怎么又睁眼了?”
这两天,她不放心南宁王府的人,每顿饭菜都用银簪验过没毒才吃。
而叶知秋盯着外头的那些侍女们,撑了两天都没合眼。
反倒是谢珩和谢玹两个若无其事,下下棋,赏赏月,仿佛根本不是置身险境,而是到自家别院里小住。
真不是温酒草木皆兵,而是赵立自那日从东城门把她们一行人劫回来之后,再没出现过,连半句话都没有,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那些个明显会武功的侍女们没日没夜的守在外头,却什么都没做。
温酒想不通,这位南宁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也忍不住……”叶知秋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抓了抓头发,小声说:“一直都知道三弦好看,却不知他能好看到这种地步,我想多看两眼。”
温酒闻言,哑然失笑。
三公子啊三公子,你可真是天生的命犯桃花!
以前那些就算了,可叶大当家这样的,可如何是好?
叶知秋靠在窗边看谢玹,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少年。
温酒用手撑着下颚,竟有些羡慕叶大当家经过这么多人间纷扰,依旧心境明朗。
欢欢喜喜爱一人,心也是干干净净的。
不像她,时常不知道自己是恨谢珩,还是贪恋长兄在这俗世浮沉曾待她那样好。
一笔糊涂账,爱恨两难全。
若相隔天涯两不相见,那还算好的,可偏偏又搅进乱局里,困在了一起。
温酒思绪飘远,不由得多看了那少年一眼。
谢珩似有所感,忽然抬眸看来。
两人的目光相遇,霎时四目相对,少年朝她扬眉一笑,朗声道:“阿酒,你走近些瞧我,那么远,你哪看得清。”
只一瞬间,温酒觉得侍女们刚刚点起的灯盏全都变得黯淡无光。
她脸上微微发热,好在隔了一段距离,他们瞧不见。
温酒转身,欲盖弥彰一般同身侧的叶知秋说:“他喊什么呢?那么远,我都听不清。”
“我听清了。”叶知秋是个实诚人,特意转头和她说:“那小白脸说你站的太远了,看不清他的美貌,让你走近点看,想怎么看就这么看!”
温酒顿时:“……”
叶知秋还想再说点什么。
“我听见了,你不用说了。”温酒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就往里屋走。
叶知秋站在原地,有些困惑的喃喃:“我只是想说你那小白脸挺会争宠啊……一句不好的话都不让说!怎么能宠成这样!”
温酒掀帘进了里屋,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夜尽天幕,时不时有孔明灯飘过半空,渐渐远去,化作那漫天繁星中的一点。
不多时。
赵青峰带着几个小厮来了西厢,站在石桌旁看谢珩和谢玹下棋,含笑道:“父王让我来请几位出府去赏灯,这入了夜,才是灯会盛宴初开之时。”
这少年同他姐姐赵青鸾不一样,从一开始就对他们十分客气。
赵立让他来,越发让几人猜不透心思。
谢珩落下最后一子,忽的起身,赵青峰脸色微变,猛地往后退了两步。
谢珩眸里笑意微凉,“你退什么?”
若不是直到他就是那杀人如麻的谢小阎王,何至于怕成这样?
赵青峰反应过来,脸上带笑,“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