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却依旧唇边含笑,“阿酒?”
温酒眸色如墨,在他手心掐了一下,忽然起身,朝首座那人道:“叨扰王爷这么些天,温某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席间众人看她的眼神全是:你他娘的又要耍什么花招?
她一站起来,台下的那些官兵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王爷说的是悄无声息的将这几天拿下。
这瓮中之鳖老是蹦起来找事算怎么回事?
赵立道:“温掌柜不必客气……”
后半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温酒继续道:“我给王爷奏个琵琶曲吧。”
众人脸上的表情五彩纷呈:“……”
台下人手到齐了,姓温的不好好的束手就擒,不也跑,临场要弹琵琶是什么野路子。
而她身侧的少年扬眉一笑,全然没有半点身陷囹圄的觉悟。
谢珩一句话竟让温酒急中生出几分智来。
乐师们的位置要比末座离赵立近的多,若是待会儿真的动起手来,以谢珩和叶知秋的速度,或许还有机会先下手为强。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比坐在这里等死强。
饶是赵立见过了无数的人精,也弄不明温酒和谢小阎王现在想干什么。
话已经说到这。
自然也不好回绝。
赵立搂着宠妾,手一抬,“既然温掌柜有此雅兴,那便请吧。”
温酒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把几人都带到前边去。
一旁的叶知秋跟着起身,“只弹琵琶多没意思,我会打鼓。”
谢玹跟着起身,从袖中取出一支白玉笛来,什么都没说,意思却已经十分明显。
“我学古筝已十载。”连江无暇也站了起来。
温酒抬眸,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合奏一曲,答谢南宁王这些时日的款待。”
赵立沉思了片刻,“温掌柜还真是有意思。”
温酒笑道:“王爷谬赞。”
身侧的赵青鸾冷笑道:“折翼之鸟,垂死挣扎。”
温酒只当做没听见,谁让这是别人的地盘。
现下看起来,人家是稳赢,而她们是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身侧,谢珩笑道:“我再舞个剑如何?”
席间众人闻言,面色都白了下去。
赵立语气凉了七八分,“也好。”
温酒回头看向谢珩。
小阎王舞剑?
也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吓得当场晕过去。
温酒几人从末座行至飞花台最中间的那一块,席间众人面色变了又变,数十名舞姬们往两旁退开,水袖灯影齐飞,纷纷立在了赵立身侧。
乐师们也起身让出位置来。
叶知秋一脚把最后边的大鼓踢飞至半空,需要三四个人抬才抬得动的大鼓投下一大片的阴影,就近席位的那几个吓得险些跳起来。
只见这皮肤黝黑的少年举起右手,一把就撑住了大鼓,随之放到地上,一手把玩着鼓槌,猛地在大鼓上敲了一记。
声可震天。
叶知秋见众人纷纷捂耳,笑道:“这个好,够响亮!”
温酒笑了笑,抱起琵琶调了两下音,便坐到了叶知秋身侧的椅子上。
三公子在她右边,重重灯火之下,玉般的人儿,微垂眸,白玉笛已到放至唇边。
最边上是江无暇,古筝占地大,她穿着一身侍女服,往那一坐,却满是大家闺秀的端庄之色。
手已按在弦上。
唯有红衣潋滟少年负手站在台中央,手中无剑,却依旧从容。
赵立道:“这大好佳节,舞刀弄剑的不好,青鸾啊。”
身侧的赵青鸾会意,起身到边上折了一枝木芙蓉丢到台中央,仰着下巴道:“既然是舞,用花即可,拿用得着舞枪弄剑的。”
她这话这话一出。
席间众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小阎王说是舞剑,谁知道他在盘算着砍谁,这样要命的事,还是省省吧。
赵立那几个儿子纷纷笑着附和,“舞花好啊,这样的小白脸拿什么剑?简直是对我大晏剑客的侮辱!”
“生了这样一张脸,也就只能以色侍人了吧?”
“青鸾怎么没下手?竟被别人养了去?”
众人哄堂大笑,只有年纪最小的赵青峰没说话,慢慢的饮着茶。
谢珩飞身一回旋,便接住了那枝木芙蓉。
少年执花站在台中央,回眸,朝温酒缓缓的笑了。
温酒却连心间都在泛着疼,指尖拂弦,便多了几分怒气。
一个个只敢在锁在龟壳里无能之辈,有什么资格把谢珩当做取笑的对象?
连剑都不敢让他拿!
一枝木芙蓉,还真把谢小阎王当成献舞的伶人了?
琵琶声惊破飞花台,金戈铁马之声顿起,杀气四溢,直逼人心。
同温酒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