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如狂之际,谢珩飞身而起,带着一众青衣卫掠到了朝这般撞来的西楚军船上,手起剑落间,掌舵人和船夫们血溅三丈,直挺挺的落入江中。
转眼间,青衣卫们便同那些个西楚水军们杀的血色横飞,几个眼疾手快的当即调转了船头,堪堪擦着龙头舟的边沿朝两边驶去。
周明昊深吸了一口气,连忙飞身掠到谢珩身侧,挥剑将一众乱箭飞刀挡去。
飞灯盏在半空之中盘旋着,有火药不断的落在西楚军船上,炸的火光四起,连主船也不能幸免。
梁康眼看着大晏众人如同神兵天降一般,西楚这边毫无招架之力,不由得额间冷汗。
刚好这时,几艘飞灯盏齐齐盘旋在主船上空,一众青衣卫约好了似的齐齐拿火药往主船上扔。
“下水!”梁康惊声道:“全都跟着本统领下水!”
他说着,率先跳入了江中,余下一众凤卫和士兵们连连跟着往江水里跳。
顷刻之间,整艘主船被炸的火色连天,没来得及跳水的士兵们被炸的身首异处,血肉模糊。
几个紧跟着梁康的下水的副将拼命的游出十几丈,攀着其中一艘军船边缘大口大口的喘着,低声问道:“梁统领,我们现下该如何是好?”
“大晏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偷偷潜入西楚境内的……这火药太猛了,非人力可以抵挡啊!”
“谢珩那厮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我们今日拦了他的路,只怕……”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梁康打断了,“休要长他人志气!”
众人默然不语。
梁康思忖片刻后,再次开口道:“八殿下和大晏首辅他们都在龙头舟上,他们都不会武功,你们游到龙头舟那边去,趁机挟持这几人!”
副将连忙接话道:“统领说的是,有了八殿下和谢玹等人,谢珩定然只能束手就擒!”
众人连声道“好计策!”
梁康却没有几个副将想的这么好,大晏来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不多时便已占尽上风,他们今日若不能杀了谢珩,来日必成大祸,他们这些人都会变成西楚的罪人。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潜入水中,朝龙头舟游去。
而此刻,龙头上的船舱里。
夜离将谢琦拉到了角落里,一手牵着少年,一手执剑将射入船舱中的箭羽砍去,俨然是将人护着的姿态。
秦墨等一帮文臣们十分的能屈能伸,自觉地蹲在桌椅边上逼着,先前还能苦中作乐彼此说两句,这会儿晓得首辅大人来了之后,一个个都跟哑巴似的,半点声响也不敢发出。
于是,温酒耳边的惊雷骤雨声越发清晰起来。
船舱外天色暗沉,乌云滚滚轰隆炸破,呐喊砍杀各种声音掺杂在一起,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温酒与谢玹相对而坐,一别数年,他也从当初那个阴沉沉的别扭少年长成如今清冷俊秀的年轻首辅,只是身上那股子寒气好似比从前更重了一些。
哪怕谢玹此刻,穿着一身青衣卫的衣衫,被大雨淋得湿了大半此刻正紧贴在身上,可他依旧面无表情坐姿端正,同边上一众狼狈不堪的文官们相比,简直是如松如玉。
温酒琢磨着总得说点什么才好,酝酿了许久,一抬头就发现谢玹正在看她。
“三哥。”温酒轻唤他一声,低声问道:“你冷不冷?”
年纪轻轻便冻得满朝文武都得多穿两件秋衣的首辅大人面色微僵,语气淡淡道:“不冷。”
温酒抬手摸了摸鼻尖,悻悻然道:“真的不冷吗?我看你挺冷的。”
谢玹一时无言:“……”
众人眼看着首辅大人默然无语,纷纷靠紧了离最近的同僚缩成了一团。
温酒却没觉着有什么,说着便转头去翻一旁的箱笼。
一旁的小侍女们见状,连忙上前帮忙,低声问道:“殿下要找什么?”
“披风。
温酒说着刚好就翻到了,让侍女们扶着箱笼盖子,伸手从里头拿了两件。
她往回走的时候,绕到了右边的角落里,把其中一件紫色披风在夜离和谢琦身上。
宽大的披风将少年少女拢在其中,夜离愣了一下,手中仗剑差点脱手而出,谢琦连忙伸手将她扶住了,温声道:“离离,小心些。”
“嗯。”夜离应了一声,眸色有些复杂的看向温酒。
温酒却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回了远处,将剩下的那件紫衣披风随手盖在了谢玹身上。
首辅大人面色微滞,还没来得及说话。
船身忽然晃荡不安,温酒与谢玹齐齐朝船舱外看去,只见百余人齐齐冒出水面,翻身上了龙头舟,一众留守的青衣卫们连忙拔剑砍杀,却仍旧有几个身手奇快的趁乱朝船舱这边飞身而来。
温酒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将谢玹一把拉到了身后,朝众人道:“退后!”
“娘娘!”秦墨吓得脸色大变,连忙道:“还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