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说话间的功夫,两拨大臣诚惶诚恐的入内而来,跪拜行礼称君万岁之后,一个个竟然都跪在地上不起来了。
老大臣们苦口婆心的劝道::“自古以来都是君为上,夫为天,既然西楚女君是嫁到咱们大晏做皇后的,在这立后大典上跪一跪君王夫婿也是应当的,陛下若是因为年少夫妻情深意浓开了这个先例,日后定然诸事难平,那些个规矩免不了都要改一改,那还不得天翻地覆啊!”
“规矩不能改,礼制不能乱啊陛下!”
“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谢珩刚同小舅子好好说了两句话,目光微移,落在那些个叫嚣着都是为了大晏好为了陛下好的大臣们身上,显然就没那么和气了。
晏皇陛下剑眉微挑,问众人,“这礼制规矩是谁定的?”
跪在最前头那位老大臣连忙抬头,回答道:“回陛下,这礼制规矩是咱们大晏先祖和历代先贤定下的,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这话一出,那些个老大臣跪的腰板都直了许久。
谢珩屈指,冷不丁敲了御案一下。
众人顿时惊了惊,躬身俯首,再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谢珩坐在龙椅上这几年,一直忙着南征北战,也没空去管这些自诩清流的老大臣。
先前这些个人只是偶尔站出来劝一劝陛下正当年纪该立后了该纳妃了,对选秀为陛下延绵后嗣的事十分的上心,但也没人真的敢追着陛下后头要他一定要怎么着。
今个儿着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才敢来这御书房走一遭。
偏偏陛下也不似平日里那般直接了当的罚人降罪于人,只是面色淡淡的坐着,连目光都漠然的让人心中忐忑。
更别说,还有一个冷若冰霜的首辅大人坐在陛下身边,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同阎王边上的判官也相差无几,俨然一副抬笔落墨就要尔等小命的架势。
谢珩侧目问首辅大人,“先祖说过不能改吗?”
谢玹面无表情道:“不曾。”
一众老大臣们闻言顿时七嘴八舌的要开口同首辅大人争辩,恰好这时候西楚那个官员们也忍不住了,抢先道:“你们往前翻个几个百年看看,大晏有哪个皇后是拿万里江山做嫁妆的?”
温文见状,适时出来唱大黑脸,“你们若是能找到这样的先例,咱们再来谈谁为上谁为天,三跪九叩的事!”
老大臣们犯了难,这事本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是因为太稀奇他们才一定要立规矩,把这地位高低定死了,免得日后多生事端。
但是自家陛下非要把胳膊肘往外拐,这可真真叫人愁白了头。
老大臣们没法子,纷纷喊:“首辅大人!您劝劝陛下啊!”
“劝有何用?”&039;谢玹语气极淡道:“在家他是我长兄,于国他是我的君王,为人弟为人臣,自然要听君王长兄的。”
说起来谢玹在朝政之事雷厉风行,可三番四次拦着这些老臣给长兄选妃,免不得就要被人在背后说闲话了,嘴毒点的说谢玹只是明面上忠心,其实一点也不为陛下着想,说首辅大人居心不良、另有图谋的比比皆是。
更有甚者,说谢玹对他家长兄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这些话且掠过不提,反正谢玹也没当回事,对着这些个人该冷脸还是冷脸,依旧是不屑一顾。
首辅大人自个儿没当回事,但是他们老抓着温酒是西楚女君的事儿不放,非要闹腾,谢玹索性不管了,让他们自个儿到晏皇陛下面前来讨苦吃,苦头吃够了,这人啊,也就清醒了。
众人眼看着首辅大人甩手不管这事,越发急的额头冒汗,“陛下!这事您可不能糊涂啊!”
“糊涂?何谓糊涂?”谢珩一听这话,当即俊脸微沉道:“朕今日耐着性子听尔等在这里叫嚣,是娘娘千叮咛万嘱咐要朕对尔等客气些,怎么着?你们还打算蹬鼻子上脸?”
众人齐齐俯首于地,连声道:“不敢!”
这位陛下到底不是打小在皇室之中长大的,没那份虚伪高雅,也没打算装什么肚量滔天的君王。
对谢珩来说,什么都好说,唯独两桩事没得商量。
损我家国一寸都不可,伤我阿酒半点也不行。
这些人上赶着往刀口撞,还自认为忠心一片天地可见,冷不丁被陛下一句话问的昏头转向,惶惶不安。
谢珩道:“说什么高低贵贱,君为上夫为天?朕要的是大婚!白首同心琴瑟和鸣的大婚,听明白了吗?让朕的心上人在大婚之日三跪九叩行大礼,亏你们想的出来,那是朕千辛万苦才娶到的妻!若不是怕她心疼,朕倒是想给她跪一跪。”
最后一句不紧不慢落下,一众老大臣们顿时都惊住了,一个个被这话砸的魂飞九天,险些直接晕倒在地。
今日来此的老大臣有人是真的为了祖宗规矩,有人心怀鬼胎为了自个考量却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他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有眼力见的今日都不会来,年轻一辈的大臣们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