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颇是凌人,愣是没人看得出来是她是个女子。
今个儿同巴图就近动起手来,因为身形差距太大,竟然显得叶知秋有些娇小。
银枪在两人过招之时落入风雪中,眼看就要掉到地上,叶知秋忽的抬脚挑了一下,将长枪挑飞至半空,一个转身就飞身而起,一脚往巴图心口上狠狠踹去。
怎知巴图蛮力奇大,被踹得脸色大变愣是伸手拽着叶知秋的腿不放,他怒吼一声,一手按在叶知秋膝盖上,一手捏着她的脚踝,将她整个人都甩飞起来。
竟然是硬接这一脚,想借机直接废了她的腿。
叶知秋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暗骂了一声“个头大了不起啊!”
她当即在半空中翻身一转,就势强行踩着巴图的心口往边上的车驾上撞,把原本就七零八落的仪仗彻底撞散架,落了满地。
叶知秋从中借力,当即收了脚,稳稳当当落在地上,然后伸手扣住了巴图的手,将体型大了她三倍的壮汉拽起来凌空翻了身,甩过肩狠狠地摔在地上。
这一下,巴图被摔得瘫倒在地,头破血流,牙也碎了好几颗,爬也爬不起来。
叶知秋看也不看他,只抬手将恰好在此时落下来的银枪接住,随意的转了两圈背到身后,“北府大王知道本侯这一路喝风饮雪冻得不轻,还特意派人来陪我热身,真是有心了。”
她说着,转头看谢玹,朝他笑了笑。
再飞扬明媚的美人也敌不过她此时扬眉一笑,满身骄傲。
谢玹眸色如墨地看着她,语气依旧淡淡的,“确实有心。”
这两人难得搭腔,四周众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三分是冷的,七分是惧怕。
耶律华见状抬手示意府卫们把重伤的巴图抬走,随即走到谢玹面前,笑着开口道:“首辅大人和侯爷不远千里来我乌州城,这一路辛苦了,本王已经备下宴席,请首辅大人和侯爷痛饮三百杯!”
“酒就不必了。”谢玹面无表情道:“本官代天巡狩至此,在此期间征用北府大王院,有劳大王腾地。”
耶律华面色微微一僵,一时没说话。
四周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原本这乌州城是他耶律氏的天下,连完颜兄妹都不敢太过造次,可这首辅大人一来就说要征用北府大王院,让他腾地儿。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谢玹不是当客人的。
他是主。
腾出了王院,那这城中兵力与大权又岂有任耶律华留下的道理。
原本这事,换做除了谢玹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来,都会小心筹谋循序渐进,周旋许久,可偏偏首辅大人不走寻常路,带着二十来人就敢进乌州城,要北府大王院,要耶律华的大权。
这要换成别人,谁敢想?
谢玹只等了片刻,便再次凉凉地开口道:“怎么,舍不得?”
“自然不是。”耶律华的面色很快恢复如常,笑道:“首辅大人既是代天巡狩,要征用哪里都是应该的,只是这地一时半会儿也腾不出来,首辅大人怎么也得等几日。要不这样,你同侯爷先暂住本王的别院……”
叶知秋在边上听着,很是怀疑耶律华是笑里藏刀,想把他们骗过去再设计杀之。
毕竟她听闻的耶律华可不是什么任人揉搓的软柿子,听见谢玹要征用他的王院还能笑的出来好好说话,还真是怪让人心里犯怵的。
谁知这时候,首辅大人忽然开口打断道:“既然全腾出来麻烦,那就只要正厅和几个院子,城中兵力暂归本官调遣,这王院也是暂住,且免了大王大冷天的兴师动众。”
耶律华微愣,而后笑了笑,“那就多谢首辅大人体恤了。”
叶知秋看谢玹一脚踩到了人家头顶上,然后又退了一步,只瞬间,这四周暗伏的杀机就散了大半。
连耶律华的笑,都变得真心实意了起来。
她心中暗叹:我怎么就没长这么好使的一张嘴?
叶知秋思忖的片刻间。
耶律华已经同谢玹寒暄过一句,笑着邀请他们入王府大院,又说“这乌州天冷,同帝京大不相同,首辅大人和侯爷可要小心,别沾了风雪,若是病了可一时半会好不了。”
谢玹面色如常道:“本官最不怕的就是冷。”
叶知秋也跟着说了一句,“又不是没冻过。”
谢玹闻言,不由得侧目看了她一眼。
叶知秋还没觉出自己这话哪里说错了,身后随行的青衣卫们纷纷低了头。
她抬手把散乱的青丝拨到耳后,扬眉问道:“我真不怕冷。”
谢玹什么都没说,别过眼不再看她。
耶律华暗自打量了两人片刻,慢慢的伸出了右手,笑道:“首辅大人、侯爷,请。”
谢玹微微颔首:“请。”
叶知秋慢慢地回过神来,忽然有种耶律华在笑着请君入瓮的错觉。
她心道:
这北大王院,堪比龙潭虎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