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万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等到没那么晕之后,才睁开眼睛看谢珩。
这一看,就发现温酒在边上。
四公子这颗心顿时就稳了下来,笑道:“我当然知道回来了。有长兄在帝京日夜牵挂着我,我这做弟弟的,怎么舍得不回来?”
“少贫嘴。”
谢珩话虽是这样说的,薄唇上扬的弧度已经有些压不住。
“是是是,听陛下的,都听陛下的。”谢万金拱手行了个礼,转头就去问温酒,“嫂嫂,这些天长兄有没有说梦话,喊我名字?”
温酒笑的得眉眼弯弯,“有啊。”
谢珩不由得侧目看她,“阿酒。”
温酒看了谢珩一眼,又慢悠悠的补了一句,“他说等万金回来,一定要重重地赏他四十大板,一下都不能少,往死里打。”
“啊?”
谢万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顿时苦了脸。
御书房里几个随侍的宫人内侍见状,纷纷低头偷笑。
四公子忍不住道:“这还不如别梦到我呢。”
谢珩屈指敲了敲桌案,沉声道:“嗯?”
谢万金见状,连忙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道:“长兄,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会被刺杀吗?”
谢珩凝眸看他,一时不语。
“是因为……”四公子差点一开口又把那句‘长兄坑我’说了出来,好在及时收住了,“长兄,你让她们先回去,咱们的时候,咱们自个儿关起门来说。”
谢珩眼角微挑,微微抬手示意众人退下。
一众宫人侍女纷纷低头退了出去。
偌大个御书房一时间只剩下温酒谢珩和谢万金三个人。
四公子抬手摸了摸下巴,思忖着开口问道:“长兄,你是不是下过一道密旨,想让我路过乌州的时候办件正事?”
谢珩道:“确有其事。”
“就是这道密旨差点要了我的命!”谢万金一掌拍在御案上,“长兄,你知不知道你英俊潇洒能赚银子能扛事的弟弟差点回不来……”
“你遭人截杀之事,密旨尚未到达乌州。”
谢珩又拿了一本奏折砸在四公子头上,直接开口打断了他。
四公子微微一顿,“这么说来……”
“是因为那些人觉得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温酒缓缓开口道:“所以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谢珩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问道:“所以,四公子。”
他拿奏折敲了敲桌案,语调如常的换了个称呼,“锦衣侯,你好好的帝京城不待,去乌州地界做什么?”
谢万金想也不想的张口就说:“自然是因为我察觉到乌州地界人心生变,特为长兄去一探究竟,涉个险算什么?就算是上刀山下火山,我也在所不惜,我这个当弟弟的眼都不眨一下!”
谢珩也不恼,薄唇轻勾道:“你再说一遍。”
四公子立马收了架势,靠在御案一角,低声道:“我和容兄一路往北,走哪算哪,那天刚好到了乌州地界。”
谢珩抬手就往谢万金头上拍了一记,沉声训道:“还好你小子命大,不然你让祖母和你阿娘怎么办?”
“长兄……我错了。”
四公子认错极快。
谢珩不知怎么的,忽然又想到了几天前的谢小六,不由得一阵气结,“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温酒端起案边的香茶递了过去。
谢珩低头饮茶,面色稍缓。
四公子连忙给阿酒递去了一个“感激解围”的感觉。
谁知她又慢悠悠的补了一句,“喝口茶,缓一缓再训他。”
谢万金顿时无言:“……”
要不怎么说夫妻一条心。
这两人简直眼里容不下旁人了。
他眼看着谢珩饮了两口茶,马上就要再次开口了,连忙抢先道:“前朝余孽在乌州地界确有其事,而且我这次在乌州城,还去北大王院走了一遭,长兄,你猜我在耶律华的书房里瞧见了什么?”
谢珩压根不理他,心道:
四公子这话多,还喜欢卖关子的毛病到底是谁惯的?
温酒见状,开口问了一句:“难不成是姓赵的?”
谢万金连忙摆手道:“不是活人。”
谢珩抬眸看他,不由得开口问道:“你见到了什么死人,那么大惊小怪的?”
“也不是死人。”四公子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是画像!耶律华的书房暗间里挂着小六的画像!”
他提这事来,就觉得怒火直冲头顶,“这老东西真的是活腻了,当时把我气得,真想一把火就烧了他的老巢!老东西都多大岁数了?居然还想肖想我们小六,要脸不脸?不要,我把他头拧下来!”
谢珩在听见他说耶律华的书房暗间里挂着小六画像的时候就陷入了沉思。
四公子在他耳边聒噪,他也充耳不闻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