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玹都还没来得及转头朝另外一边走,那一众人便小跑着上前来,纷纷开口问候道:“首辅大人您身子还好吧?”
“首辅大人这脸色瞧着着实是有些憔悴,您怎么也不多歇息歇息?”
“是啊是啊,外头冷,您还是回屋里……”
谢玹实在是不想听他们这样关怀问候,当即开口打断道:“我没事,用不着你们拿的这些东西,都拿回去。”
“这……”
几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
以前首辅大人从来都是最早进宫,最晚回府的,也从来没有告假的时候,一众大臣们平日里连个朝他示好的机会都没有,今日还是因为听闻宫里下了旨意让首辅大人好生歇息,他们才紧跟着过来看看。
结果话都还没说上两句,就被首辅大人下了逐客令。
众人神色都很是微妙,走在最前面的秦墨脸皮厚些,笑着开口道:“用不着最好,但是下官拿都拿过来了,自然没有带回去的道理,这样……改送到老夫人那里,让老夫人补补身子,首辅大人以为如何?”
他们都是明着来,又不是暗里走后门要好处的,自认为做事相当的光明磊落。
谢玹微微皱眉,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不远处的的屋顶上有人惊呼:“何人擅闯谢府!站住!”
他心下微惊,连忙抬头看了过去,只见几个武将站在屋檐上拦住了一个叶知秋。
他们刚过了好几招,踩碎了好几片屋檐上的瓦,碎片和灰尘一同落下来,阳光穿过其中,满天都是飞尘。
叶知秋显然是宿醉刚醒,人还不太机敏,再加上不好和几个同僚武将动手,一时间竟落了下风,一个不慎直接从屋檐上掉了下来,径直落在了谢玹边上。
“这人谁啊?”一众年轻大臣惊呼着往边上退开,“连谢府都敢闯,不要命了?”
众人惊诧万分,嘀嘀咕咕个不停。
谢玹看着叶知秋伸手扶着树干缓缓站起来,一张俊脸完全没了表情。
这就是她说的会小心,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叶知秋还拿袖子挡着脸,心里也在琢磨着这事,今个儿要是让三弦丢了脸,以后怕是想在一处说两句都难了。
偏偏刚才多事飞上屋檐拦她的那几个武将也跃了下来,将她团团围住,还不忘同谢玹道:“首辅大人,这府里的守卫不行啊,这青天白日的竟然有歹人在屋檐上走!”
“这事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定然会担心首辅大人的安危。”
叶知秋心道:你才歹人!
你们话怎么这么多!
谢玹面上也不好看,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众人议论着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敢送上门来找死,
秦墨在边上多看了首辅大人两眼,又忍不住看了看一直拿袖子挡脸的那人,心下忽然有了一种微妙的预感。
可除了他之外,众人都义愤填膺,一边喊着要严惩歹人,一边说:“你有本事青天白日来做贼,没本事露脸啊?挡什么挡?”
“把袖子拿开!”
谢玹越听他们说这话,脸色越发难看。
叶知秋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架势,平时她脸皮厚心也大,同拍桌子吵架那是半点也不带怕的。
偏偏今日这事着实不太光彩,又同三弦有关。
怎么做都有点不太好。
但是这些文官叨叨起来,是真的念得人头大。
叶知秋琢磨了片刻,还没想出来眼前这情形要怎么才能解决。
可就这时,边上有人忽然伸手拉下了她用来挡脸的袖子,“说你呢,挡什么脸……”
众人看清了这人是叶知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才伸手拉掉她的袖子的人更是傻眼了。
谢玹面色微僵,忍不住抬手扶额。
周遭的声音好似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了。
众人呆若木鸡,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尤其是刚才飞上屋檐同叶知秋过招将其拦下的那几个武将一时间尴尬非常,纷纷低声道:“这、这怎么会是墨衣侯?”
叶知秋眼看这事躲不过去了,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朝众人笑了笑,“干什么呢这是?我就是同你们一样过来看看首辅大人,但是你们知道我这人……不喜欢走门,那个就喜欢飞檐走壁的,你们都知道的吧?”
众人张了张嘴,愣是不知道怎么接话好。
墨衣侯身上的衣裳还是昨天那一身,头发也只用发带随便扎了一个高马尾,衣衫凌乱,形容不整,明摆着就不是她说的那么一回事。
但是首辅大人不开口,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可就是那么一个不长眼的,很是奇怪的开口道:“侯爷这模样可不像是从府里来的啊?”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转头瞪他。
那人顿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了嘴。
叶知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昨夜喝多了在外头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