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稠还准备说什么,外面的门铃响了。
他站起来,点了点狗子的脑袋:“你先等我,我等下回来可以给你尝一点点涮过的辣味。”说完,他匆匆去开门。
狗子:“……”
她看着他离开,立刻跳上桌,伸出爪子,将他的盘子扒拉到自己面前。
——收养人不做人,好吃的都留给他自己吃!!
她才不会坐以待毙呢。
贺云稠想到狗子刚刚的表情,嘴角带笑,脚步轻快,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和她继续“理论”,也因此,他没看外面的监控,直接打开了门。
大门打开。
他嘴角的笑容立刻收起来,脸沉了下来,一双眼睛瞬间布满阴霾。
“你来做什么?”
声音沙哑,包含着怒气和恨意。
火锅
门外站着两个人,,稍落后一步的是一位穿着西装的老管家,长相慈爱,看到贺云稠时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眼神温和。
而在站在老管家前面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虽然还不算太老,,可头上已经满是风霜白发,,一张脸很是严肃,,拄着拐杖,,就这么站在门口,,一双和贺云稠一样犀利的眼睛直直看着他。
贺震庭。
贺氏的老板,贺云稠生理学上的——父亲。
贺震庭听到他带着厌恶的声音,,立刻皱起眉头。
他背后的老管家赶忙道:“贺少,贺先生今天刚刚出院,想您了,就来看看您……”
贺云稠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冷漠地看着他:“贺震庭,,我说过,不要来招惹我。”
贺震庭的拐杖立刻往地上撞,脸上浮现出怒气,,压迫感十足。
而贺云稠始终面无表情,一个门内,一个门外。
“我是你父亲!”贺震庭道。
贺云稠冷笑:“这话你说多少次了?我这里只有一个答案,,我没有父亲。”
他伸出手,准备合上门。
老管家赶紧伸手抵住,脸上的表情有些沮丧,,声音也带着哀求:“贺少,,先生的病情又加重了,,本来应该是必须要回家休息的,但是先生想您,所以才顶着风雪过来看您……”
贺震庭微微颤了颤,没有反驳。
老管家继续:“先生的身体状况真的很不好,虽然先生不说,但是我们都能看得出来,他其实很在意您,你们毕竟是亲父子,曾经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
贺云稠关门的手顿住,他微微垂眸,一双眼睛变得血红,声音沙哑:“过去?真是轻松,那我外公、外婆,我的母亲呢?”
贺震庭闻言微顿,唇瓣张了张,说:“过去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安安……”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脸泛白,身体越发颤抖。
贺云稠嘲讽地看着他。
对不起?
可是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伤害已经存在,失去的人回不来,这三个字就显得太苍白。
贺震庭紧紧握着拐杖站稳,声音苍老无力——
“云稠,我知道你可能永远不能原谅我,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但我真的是为你好,我身体越来越糟糕了,贺家,贺家未来是你的。我知道,你真的很优秀,你把华明经营的很好,以后贺家有你……”
贺云稠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他:“贺震庭,如果不是母亲遗言,我可能终其一生的目标都是搞垮贺家,让你……一无所有。”
贺震庭瞳孔一缩,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管家赶紧扶住他:“先生!”
贺震庭被管家扶着,他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身体佝偻,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你真的……这么恨我?”
贺云稠冷笑。
“云稠,我这些年一直咬牙扛着,我将贺家的所有障碍都为你清除干净,我想要给你留一个干干净净的贺家。”贺震庭抖着声音。
贺云稠不说话,冷眼看他。
贺震庭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他红了眼睛:“云稠,跟我回贺家吧,我只有你了……”
贺云稠:“这就是我家,除了淮市以外,唯一的家。我姓贺是因为我母亲给我取的名字,而不是你贺家的贺。”
他看着贺震庭,一字一句开口:“你贺家的继承人叫贺云瑾,我和贺家没有任何关系。”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能刺得人遍体鳞伤。
贺震庭眼前泛黑,他抓着管家的手臂站稳,死死盯着贺云稠,咬着牙:“你、你好狠的心……”
贺云稠:“你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贺震庭,以后别再见了。”
他好不容易开始新生活,他终于不用整宿整宿做噩梦,贺震庭非要来刺激他,他也只能用最尖的刀去刺对方。
说完,他伸手关上门。
在门合上的一瞬间,他看见贺震庭老泪纵横,沙哑着声音喊道——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