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肯熄灭。他竭力地护着那丁点温暖,直至将所有的情绪消化。
慢死了。直至许久,他轻轻出声。
不知道为何,晋杲阳的心脏轻微颤动了下。
嗯。他的声音也不自觉放轻,片刻过后,忽然笑了起来,刹那间冰雪消融,辛苦了,要不要去喝咖啡?
陆轻骤然定住。
风声渐息,四野寂静。
他的目光动也不动的落在晋杲阳的身上,眼底满映着都是他的倒影。
晋杲阳看着他,轻轻眨动了下眼。
不知道多久过去,陆轻没什么表情的地转身,这个时候喝咖啡,你还要不要睡觉了?
不睡了。晋杲阳如实道:这不是马上要交歌。
还没弄完?陆轻瞥他一眼。
马上就结束了,明天早上肯定好。
那我陪你。
通宵还挺累的,不陪也可以。
陆轻没有答话,只是淡淡扫他一眼。
晋杲阳刚刚被吹卷起来的头发有那么一撮并没有落好,在头顶有些凌乱的翘了点,晋杲阳并无知觉,双手放在兜里面走得很自然。
陆轻伸手,突然将他那撮头发拨开。
修长的指尖微微擦过发际的刹那,晋杲阳蓦地竟有种电流在头皮微微炸开的感觉。他倏地绷直了脊背,竟是浑身僵硬。
不可以。然后他听到,陆轻淡淡开口。
《最强音乐人》的首次公演舞台:自我舞台在第二天的下午开始。
晋杲阳是清晨交的歌,交完以后又急急忙忙地去跟音乐总监对现场和音乐的细节,直到天光大亮才终于回到宿舍,稍微洗漱了番,倒头就睡。
陆轻是陪着他回来的,但是也没睡,把带回来的早饭搁在了桌上,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去现场?
不是还早吗?大家昨天累的够呛,睡到现在都还迷迷瞪瞪地,勉勉强强爬起来,你和阳阳的精力怎么这么好
话音未落,闻到早饭的味道差点眼泪都流了出来,太好了太好了!只要我们跟阳阳住得够久,那就一定能够吃上陆神带的早餐!
陆轻淡淡扫了眼他们的状态,道:我先过去了,我去帮阳阳看看现场。
哦!大家此起彼伏地应道。
节目组在舞台上花了大力气,准备了极其专业且昂贵的布景和灯光,整体的布置其实也跟那天彩排的时候没太大的差别。但是那天晋杲阳就没有上台,今天更是多半没有了准备的机会,陆轻便特地帮他看了看位置和细节。
结果等他下来的时候,迎面又撞上了导演。
导演噎住,实在忍不住道:陆神,自己的曲子都没搞好,还替别人操心呢?
嗯。陆轻淡淡道。
还嗯?!导演见到他一次就要被气死一次,问道:你就真准备即兴了?
即兴。陆轻点头,翻不了车。
导演当然知道他不会翻车,下限摆在那里弹小星星都比他以前遇到的某些歌手唱歌好听,但是他就是看陆轻不爽,张了张口还想要说什么,就听陆轻道:下次别搞什么自我剖析的舞台了,再遇到几个像我这样的,写不出来就是写不出来。
还几个?
导演遇到他一个都够受气的了!
他实在被陆轻气得够呛,但是陆轻就是这样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去逼迫他吗?还不是只能烦躁地摆摆手,滚滚滚。
顿了顿,又道:你跟晋杲阳的节目都在压轴,他要是刚睡就让他晚点再起,化妆师一直都在。你也是一样,通宵完还在这里瞎晃悠什么瞎晃悠,不知道睡好了再过来看?舞台就在这里还能跑了不成?
陆轻没说话了。
他就只是睡不着觉。
烦躁的意味在昨天晚上见到的晋杲阳的时候被短暂地安抚,但压抑得越久,那些情绪就好像能直接渗透进他的血骨:他自己的缺陷、外界的影响、所有人对于晋杲阳的喜欢,还有在这次公演以后他必定会踏上的辉煌道路。
无数的场景,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如同绵密而锋利的松针,几乎刺满他的整颗心脏。
他打算去音乐教室坐坐。
自从交歌以后,音乐教室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的,除了他和晋杲阳以外没什么别的人用,现在似乎都还残留着点昨晚通宵的余热。陆轻正准备坐下,石妍雪那边的电话却突然打来。
陆轻淡漠地瞥去一眼。
他非常不想接石妍雪的电话。
并非是因为石妍雪语言的恶意,反倒是因为她说得过于直白,每次几乎是血淋漓地剖开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部分。她总是想让自己看到真实,但是自己并不想看。
陆轻。可是片刻以后,当这次的电话终于接通时,石妍雪的声音反倒是没有了那么多的倒刺,只有直截了当的愤怒,劈头盖脸地就道:我跟你说过我不想你出柜了我都不知道吧!
陆轻眉头微动。
他以为石妍雪说的是最近cp粉闹得厉害的事情,并没有作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