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歪头,说:不记得了,是什么日子?
满江雪拥着她,微微俯身注视尹秋道:今天是你的生辰,她动作轻柔地捧着尹秋的脸,眸光映着簌簌飞落的絮雪,说,你又长大一岁了。
灯火缱绻,漫天飞雪,周围的人语声都在一瞬模糊了去,唯有满江雪的言语久久在心中回荡。
尹秋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说:我的生辰?
满江雪笑了笑,亲昵地抚着尹秋的脸颊,说:怎么,你自己反倒不记得?
尹秋确实不记得。
从小没有爹娘的陪伴,也没有亲朋好友,她只隐约记得有人说过她是在冬天出生的,只要寒冬一过,开了春,她就算长一岁,但具体生辰是哪天,尹秋从来就不清楚。
难怪满江雪今日会特意带她下山来,还对她这般好,原来是因为这个。
尹秋忽然间有些莫名的不是滋味,她愣愣地回望着满江雪,心里禁不住发起酸来。
时至今日,从未有人记着她的生辰,连尹秋自己也不当回事,可没想到满江雪竟会将这事放在心里,还抽出空来陪了她一整日。
这段时间,满江雪公务缠身,不常来弟子院看她,可即便如此,她也是时时刻刻惦记着尹秋,虽然不曾在言语上过多关怀尹秋什么,可她却默默做了这一切,只为让尹秋高兴。
看着满江雪眉眼间遮掩不住的疲累,尹秋没忍住眼圈一红,把头埋在了满江雪怀里,低低地说:谢谢师叔
谢什么,师叔照顾你是应该的。满江雪说着,伸手摸摸尹秋的脸,却摸到一片濡湿。
怎么哭了?
尹秋说不出话来。
不哭,该高兴的。满江雪垂眸瞧着她。
尹秋急忙抹掉眼泪,抬头说:我就是太高兴了,所以才哭的,她抽了几口气,又道,夫子说,这叫这叫喜极而泣。
满江雪莞尔,说:看来读过几天书还是有用的。
尹秋泪眼朦胧地低垂着双眸,又说:师叔真好。
满江雪说:分内之事罢了,若是师姐还在,她也会和我一样,兴许会对你好。
提起娘亲,尹秋神色暗了暗,说:今天不光是我的生辰,还是我爹娘出事的日子。
满江雪观察着她的神色,问道:那你想不想去如意门看看?
尹秋说:可以吗?
可以的,满江雪说,来前我便说过要带你去个地方,你已经这么了,总该回到家中看一看,但你若是不愿,也没关系。
她用了家这个字眼,尹秋听得一阵迷惘。
倘若当年没有出事,尹秋就该是如意门的后人,怎么说也能锦衣玉食的长,不必受这么多年的苦楚。
只是如今家已经没了,爹娘也不在了,尹秋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云华宫弟子,放眼看去,满江雪算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想回去的,尹秋说,看一眼也好。
今日天色已经不早,满江雪拉起她的手,先在城里住一晚,明日再动身也不迟。
尹秋应了声好。
如意门旧址建在流苍山,地处辽平郡,绕着小路走得快,几日路程便到。
在客栈休息一晚,第二日天还未亮,尹秋就被满江雪叫醒,迷迷糊糊地坐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