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活人不见了都不知道,何况你还伤着,你干什么替他们维护?依我来,都该挨个儿抽上一顿鞭子,长长教训。
陆怀薇摇头轻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掌门总说你是首席大弟子,得做出表率,师姐可得改改这火爆脾气了。
我关心你,你倒来说教我。季晚疏心中不耐,起身便要走。
看看,动不动就小心眼,陆怀薇说,快回来,我倒是一直想问问你,那日你离开驿站回到锦城后,可有代我向伯父伯母问好?
季晚疏冷道:没有。
若是换了旁人问起这事,季晚疏是一个字也懒得说,她在宫中独来独往惯了,没什么亲近的人,除了对满江雪比较敬重之外,唯一称得上关系较好的人就只有陆怀薇一个,季晚疏虽比陆怀薇大了几岁,但自从温朝雨走后,季晚疏就成了个无师无徒的无门户,便在无悔峰待了两年,与陆怀薇相熟,两人还曾一起回季家住过几次,季氏夫妇也都对陆怀薇印象极好。
于是季晚疏又多说了一句:我和我爹大吵了一架,没动手就算不错了,还问的哪门子好。
你还想动手?陆怀薇指着外头道,不怕天降惊雷劈死你么?
季老爷经商前也是习过武的,他老人家的脾气与季晚疏简直如出一辙,父女俩每每起了争执都吵的不可开交,季老爷没少动手打季晚疏,且分毫不会留情。
幼年时,季晚疏打不过只能逃,入了云华宫学了功夫,就有了还手之力,父女俩时常是一言不合吵起来,继而又你来我往地过起了剑招,家里的房子都拆过好几座。
哪回不是他先动的手!季晚疏冷哼,我要是不还招,早就被他一剑戳死,何况我也没真的打回去,防守还不行么?
陆怀薇称奇道:似你与伯父这般相处的父女,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当爹的哪会真把自己骨肉戳死?说的这是什么话。
季晚疏说:一个两个都来教训我,反正都是我的错,你们都对!
她撂下这句,气冲冲地奔出了医阁外,没走两步,又迎面撞上了前来探望陆怀薇的谢宜君与满江雪。
甫一见到季晚疏这副怒发冲冠的模样,谢宜君便喝道:你杀气腾腾的是要做什么去?没点大弟子的样子!
怎么走哪儿都能碰着这尊大佛!季晚疏一个头两个大,闷着不说话。
隔着老远就听见你在吵闹!谢宜君神情含怒,越发没规矩!
自从那紫薇教的奸细服毒而死后,季晚疏近来挨了不少谢宜君的骂,每回碰头都要触一鼻子灰,憋一肚子气,还发作不得。
她咬了咬牙,实在气不过,生硬道:反正做什么您都看我不顺眼,现在连话也说不得了。
谢宜君沉声道:你还敢顶嘴,让你在房里闭门思过,谁准你出来了!
季晚疏又要反驳,满江雪及时截话道:是我让她来找怀薇的。
你谢宜君气结,叹口气,你呀,你少袒护她几回成不成?这都是被你惯的,愈发目中无人了!宫里历来的首席大弟子可有一个像她这样的?我真是见了她就头疼得厉害。
季晚疏听了这话,心道首席大弟子谁爱当谁当去,她才不屑一顾。
再有两日就是年关,如今怀薇伤势未愈,上元城总要有个人值守,满江雪说,晚疏从未做过这事,我叫她来向怀薇请教请教,免得到时出什么差错。
谢宜君便看向季晚疏道:那你问出什么名堂来没?
季晚疏不仅没问出什么名堂,她是根本没问,只顾着生闷气去了。
你瞧瞧!见季晚疏沉默不语,谢宜君心知肚明,又是一声喟叹,我怎么能放心把云华宫交到她手里?
季晚疏心里窝火,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谢宜君瞧出她是有话想说,横眉道:做什么扭捏?有话就说!
季晚疏便说了:我从没想过接手掌门,也不想当什么大弟子,芝兰样样都比我好,您不如撤了我,叫她来。
此话一出,谢宜君更是勃然大怒:你怎的如此不知上进?枉费我这些年对你的教导,给我跪下!
季晚疏倒也干脆,双膝一弯就跪下了。
宫里的规矩摆着,剑术第一者是为首席大弟子,谢宜君道,岂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掌门!
季晚疏耳朵都听出茧来了,无比恼火,心道又要让她说,说了又要挨骂,怎么着都讨不得好。
动静闹得大了,听到掌门发了邪火,医阁内的弟子们都不敢轻易走动,外边儿的不敢进来,里边儿的不敢出去,都只能躲在暗处面面相觑。
不必跪了!即刻集结弟子去上元城守卫!谢宜君气地心口发疼,撑着满江雪稳住身形道,那细作死了便死了,我不与你过多追究,这次年关若再出什么事,你就给我回锦城去,往后都别再来了!
以往季晚疏也有惹得谢宜君大动肝火的时候,但谢宜君从未说过不要她回来的话,看来此番是真的动了气。
季晚疏垂着头,一声不吭站起来,冲谢宜君与满江雪深深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