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又一次重复道:不可能。
带个信也不行?
我伤成这样,路都走不得,温朝雨说,何况要给满江雪送信,她见了我不得当场把我打死?再说了,我也不清楚她人在何处,上哪里找她去?
尹秋想了想,说:南宫悯说过,师叔已经离开云华宫了,算日子她应该已经到了河州城,你去城里找她不就行了?说到此处,她又思索道,师叔和季师姐一定会找个偏僻的客栈住下,再商量怎么救我,你挨着打听,她们的相貌客栈老板一定会过目不忘,到时候你就悄悄把我的信留在她们房里,很简单的。
温朝雨啼笑皆非:你还挺聪明。
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尹秋扑到榻边,攥着温朝雨的衣袖,要你帮我逃出去的确会连累你,但送封信神不知鬼不觉的,不会有人知道的,你就当是弥补我被你害得这么惨,行吗?
温朝雨不答,但眼神却透出一种你哪里就惨了的意味。
见她不作声,尹秋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又朝温朝雨凑近了几分,清澈的眼眸含了点乞求,软着声音说:温师叔
温朝雨的脑仁儿顷刻间又疼了起来。
这连哄带骗的本事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云华宫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良久,温朝雨终于受不了尹秋那可怜巴巴又无比期盼的目光,叹口气说:行罢,你要跟她说什么?
尹秋欢呼一声,张开手臂抱了温朝雨一下,立即风风火火地跑去书案边坐下,喜不自胜道:你等一等,我这就写!
温朝雨看着她下笔如飞的模样,一瞬就有些后悔了。
小孩真乃克她之利器。
入了夜,河州城人声鼎沸,街市上尽是出来游玩的行人,四下里一片光影绰绰,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季晚疏嘴里叼了个烧饼,怀抱长剑等在鸽站大门口,未几,里头行出来一名挺拔清瘦的墨衣女子,斗笠黑纱轻轻翻飞,半掩着一张唇线微抿的红唇,映在她腰间那把匕首的薄刃上,冷然中透着点微妙的清艳,虽不见全貌,但也叫满街过路人为之眼前一亮。
书信送出去了?季晚疏咬了口烧饼,含糊不清地问道。
嗯,满江雪撩了一下黑纱,立在没有灯笼的廊下,离宫多日,总该给掌门师姐报个平安。
季晚疏了然,从袖中取出一张羊皮图纸,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满江雪看了那图纸一眼,沉吟片刻,说:不急,今晚先探探虚实,如若紫薇教总坛的地形和这图纸对得上,届时再从长计议。
昨日那小姑娘留下这图纸后便逃之夭夭,连季晚疏也追不上,虽然不清楚她是谁,也不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但这张图纸如果不假,那这回就真的帮了她们一个大忙。
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夜半时分去一趟紫薇教,对比一下这图纸是否所画非虚。
两人并排离开此地,回到客栈当中去,满江雪推开门点了烛火,还未来得及唤来小厮上热水,便瞧见桌上放着一封信笺。
季晚疏正要回房,瞥见满江雪动作一顿,便问道:怎么了?
满江雪侧过身子,拾起那信笺看了看。
有信?季晚疏立即进了门,谁送来的?
满江雪没答话,取出里头的信纸看了看,待看清那上头写了什么后,神色不禁一变。
是尹秋写的。
季晚疏得了这话,也露出意外之色,诧异道:她居然能送信出来怎么做到的?
满江雪不语,盯着那字迹看了又看。
见她好半晌都没什么反应,也没说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季晚疏有点情急:尹秋说什么了?
便见满江雪忽地轻笑一声,抬手将信纸递给了她:你自己看。
季晚疏狐疑地打量满江雪两眼,接过信纸一看,那上头居然只写了两句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季晚疏念了一遍,扭头看着满江雪,什么意思?
烛火飘摇,好似一片朦胧的霞光,昏昏然映在满江雪的面容上,衬得她肤白貌美,眼眸似星光。
她微微翘起了嘴角,看着那扇大开的窗户,说:看来她在紫薇教的情况,比我想的要好许多。
季晚疏捏着那信纸,满脸的求知欲:怎么看出来的?
满江雪瞟了她一眼,叹口气说:晚疏,功夫练得再好,书也是要读的。
季晚疏:
季晚疏:所以怎么看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日渐稀少的存稿,看着卡文头秃的自己。
月落西河泪流满面。
日光晒热了积雪,珠子似的雪水顺着房檐滴滴答答落下来,像下了一场稀疏的小雨,被斜风一吹,落去了红枫环绕的水池边。
那池水碧绿,里头游动着大片五彩斑斓的锦鲤,南宫悯立在池边,手里端着一盒鱼食,正十分清闲地喂着鱼儿。
教主,温护法来了。
一名侍女在后头低声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