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像你说的,我若能成为掌门的关门弟子,师叔当然会很放心,但我要是没拿到第一名,师叔未尝不会为我着想,保不齐她就真的把我留在身边了。
公子梵瞧着她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你现在觉得,我要你输掉新弟子大会,是不是个好主意?
尹秋豁然开朗,宛如拨云见月一般,喜不自胜道:当然是了!她兴奋地从木椅上跳起来,兴高采烈道,我的确有必要赌一把,我就不信师叔真的那么狠心要把我推给别人,也不信她真的就不想管我,倘使届时她仍旧不肯要我,那我就缠着她,缠到她答应我为止!
说完这话,尹秋又看向公子梵道:可我要是去了惊月峰,你岂不是更不能来找我了?师叔比掌门要厉害多了,她肯定会发现的。
公子梵捏着茶杯转了转,闻言轻笑一声:这倒是无妨,有了满江雪,你也就不再需要我了。
尹秋不由地收敛了几分笑意,说: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再见面了?
公子梵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相识以来,尹秋在云华宫的日子,有一大半都在跟着公子梵练剑,她能在启蒙晚的情况下与傅湘打成平手,很大部分功劳都要算在公子梵头上,是他的悉心指点与教导,才能让尹秋在短短时日里进步飞快。
虽说两人每每碰了面都只是埋头苦练,并未有过多的交流,但无形之中,尹秋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这下得知新弟子大会结束后他有可能不再来了,尹秋很难不感到失落。
许是看出尹秋表情微变,公子梵笑道:怎么,还舍不得我了?
尹秋看了看他,嗫嚅道:当然会舍不得了
听她如是说来,公子梵面露欣慰,叹口气说:人总是要经历分别的,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我当年没有保护好曼冬,这是我一生的遗憾,如今看着你日渐长大,也算弥补了一些缺憾,让你跟着谢宜君我确实觉得可惜,可要是满江雪就另当别论了,眼下开了春,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在新弟子大会之前,我仍旧会继续教你习武,至于之后的事,之后再说罢。
尹秋听得一阵怅惘,忍不住靠近公子梵几步,说:那我该怎么称呼你?你说过,你不算是我的师父,可你好歹教了我功夫,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总得对你有个尊称罢?
月光中掺了几缕凉风,吹动了公子梵宽大的袖袍,他隐在面具之下的面容模糊不清,可一双眼眸却是亮如星辰,含着浓浓的温情。
他注视尹秋良久,最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你若真是有心,不妨叫我一声义父。
连日来的阴云总算散了,万里长空碧蓝如洗,太阳挂了起来,洒下一片耀眼的金光,照暖了春日。
院儿里的桃树这阵子都冒出了花骨朵,花还未开,花香就隐隐约约浮了过来,孟璟独自坐在那桃树底下读了会儿书,被日光晒得昏昏欲睡,她抬起头来,正好瞥见尹秋提着剑从大门行了出来。
孟璟看了眼天色,这时候午时还没过,多数弟子刚吃完饭回了房休息,看尹秋这样子,估计是要到练武场练剑去。
孟璟本想主动打个招呼,然而还没开口便见傅湘也紧跟着闯入了视线之中,她快步追上尹秋,满面笑容地揽过了尹秋的肩,两人有说有笑,一齐朝这处来了。
见了傅湘,孟璟顿时生出几分不悦,她想趁这两人没瞧见她之前悄然离去,转身之际却听尹秋喊道:孟璟!
孟璟脚步一顿,只得回了头。
你跑什么?尹秋大踏步迎上来,脸上带着笑。
没跑。孟璟握着书册,只将目光落在尹秋身上。
我们要去练武场练剑,尹秋说,你左右无事,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晒晒太阳也好。
孟璟迟疑了一下,拒绝了尹秋的邀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