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温朝雨又联想到这种境况下尹秋居然还能以一敌众,逼的对方要靠剑阵才能制伏她,心里头不由对尹秋多了点刮目相看。
如此看来,剑阵不破,她们依旧处于劣势,剑阵若破,就还得靠尹秋反过来保护她们。
温朝雨又生出了点恻隐之心。
瞧见温朝雨默然一阵后朝自己投来了类似同情的目光,尹秋有点不解道:温师叔?
你命苦,温朝雨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尔后又沉沉叹了口气,我也命苦。
她说罢,将先前收回来的飞刀捏在了手中,冲阿芙说:要干就干大的,那些小喽啰不去管,你箭术不是挺准?把那领头的杀了,搏条生路罢。
阿芙观她动作是要准备迎战,便赶紧将弯弓拾了起来,振奋道:你尽管上,我给你打掩护!
温朝雨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你真能行?我怎么觉得你这姑娘分为不靠谱。
小看谁呢!见她轻视自己,阿芙瞪眼道,这满地的死人可都是我杀的!
温朝雨无声一笑,捏着飞刀朝那黑衣男子看了一眼,尔后冲人群中的薛谈喊道:务必要把他们缠住,不求你们多杀几个人,自己别死就成!
薛谈在一片混乱之中回了她一句:护法放心!
尹秋顺着温朝雨的视线看去,见了薛谈一瘸一拐的身形自是一愣。
那不是前几天在街上被抢亲的那位姐姐吗?
许是察觉到了尹秋的目光,薛谈越过人群朝她看了一下,不合时宜地笑了一笑。
尹秋正在惊愕,眼前黑影一闪,温朝雨已动身掠了过去,飞刀灵敏而迅捷,在夜色中斩断了飘落下来的竹叶,朝那黑衣男子当头袭去,阿芙瞅准时机,在那男子翻身跃开之时,紧跟着补了一箭过去。
这两人除了当年紫薇教总坛那一夜匆匆打过一次照面以外,几乎称得上是素未谋面,却在这一刻显现出了非凡的默契,温朝雨自知功底不足,不敢贸然与那黑衣男子正面对打,便始终拉扯着距离,辅以飞刀袭击,那黑衣男子每每闪避开来,阿芙便恰到好处地朝他射去利箭,两人分工合作,有进有退,几番主动出击之下,倒也叫那黑衣男子吃了点苦头,令他应付得够呛。
旁边薛谈也在暗中观察她们那处的动静,他因着身有残疾,许多功夫早已不能稳定发挥,是以缠斗过程中便充当了众位教徒的眼睛,指挥大局,没叫这些黑衣人腾出空来去帮那男子。
纵然眼下形势似乎有所好转,但尹秋仍是捏了把汗,她被困在阵中寸步难行,那些长剑始终如一地竖在周围,严丝合缝地压迫着她,尹秋便是想过去帮忙,也只能是有心无力。
凡是精通剑术的门派,都必会学习相应的阵法,尹秋在云华宫这些年也习过不少,可她摸索之下却发现自己并不认得这剑阵。
须知这世上的阵法花样繁多,层出不穷,除却前人遗留下来的,后世也有不少新创立的,剑阵与剑法相比,就又是另一个全新的领域,剑术强者不一定就能破这世间所有阵,任何阵法都有其规律,若是不知阵眼在何处,不知解法,那就休想走出去。
除非被困人功力深厚,能做到强行破阵,那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可尹秋所学有限,对这阵法一筹莫展,加上她又负了伤,要想强行破阵,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既然这两个办法都行不通,那就只剩一条路可行了。
嗖!的一声,阿芙放出的利箭精准击中了那黑衣男子的肩头,温朝雨见状赶紧掷去飞刀,又在他胸口割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眼前绚烂阵光顿时忽闪起来,那些强悍的压迫感也随之有了些许松懈,尹秋面上一喜,当即大喊道:他是主阵人!伤他就能破阵!
那些长剑都是被这男子以真气所操控,他若受了伤,真气不足,这剑阵也就会渐渐失去了作用。
这或许也是他迟迟没有出手的原因。
阿芙与温朝雨得了这话,更加卖力地朝那黑衣男子进犯了起来,许是发觉对手已经不如预想中的那般好对付,那男子果断收了手,冲手下吩咐道:撤!
霎时间,所有黑衣人都听命后退,齐齐护在了黑衣男子身前,薛谈急忙率领属下迎过去,但对方已经改换了战术,那黑衣男子躲在众人之后,再度默念起了口诀,双方扭打成一团时,阵中的尹秋再一次迎来了新一轮的压迫,被那阵法逼的真气紊乱,血气翻涌。
不行,这样会对尹秋不利!阿芙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尹秋的情况,赶紧向温朝雨喝道,那畜生只要没死,就能通过阵法伤到尹秋,可我们又打不过那些黑衣人,这样下去不行的!
温朝雨在交锋间已经耗费了诸多力气,见得尹秋又在那阵中吐起了血,不禁愤愤然道:妈的,满江雪是提前给我们挖坟去了吗?怎么这时候还没来!
师父!师姐!阿芙也在旁边叫魂似地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你们倒是快来啊!
不知是谁的鲜血飞溅,湿透了长夜,竹林里落了满地残木,冲天的血腥味弥漫着鼻息。黑衣男子冷笑一声,立在人群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