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秋忍着泪水,又展颜笑起来,说:我这是喜极而泣。
满江雪莞尔:我知道,可你要是把眼睛哭红了,待会儿出去叫人看见,他们会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尹秋说:师叔不就爱欺负人么?
满江雪说:谁说的?
尹秋笑:我说的。
满江雪勾勾唇角,眼神宠溺,她将尹秋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复又仰首朝她吻了过去。
尹秋顺从地埋下了头,任由满江雪亲吻着自己的唇,她学会了用鼻子吸气,却还是止不住很快凌乱起来的喘息,她松开了绕着满江雪脖颈的手,移去了满江雪线条分明的下颌,她捧着满江雪的脸,在旖旎的昏光里温柔地回吻着她。
两个人陶醉在彼此的气息里,此时此刻的这个吻,比先前的吻更加缠绵,也更加忘情,没有了试探,明确了对方的心意,亲吻里交付了信任,谁都不想很快分离。
也不知过了多久,尹秋才意犹未尽地把脸抬起了些许,她依依不舍地调整了坐姿,喘着气说:不能再耽搁了
满江雪目光怜爱,抱着尹秋起了身,说:交代你的事,还记着么?
尹秋点头:师叔说过的话,我都不会忘。
满江雪笑了笑,拉过尹秋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说:那走罢。
白灵已在门口安排好了车马,弟子们也都等候多时,见得那两道相携而来的身影,大伙儿都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来了。
东西都带好了么?满江雪替尹秋牵了马,问道。
尹秋把银票揣在钱袋里,又把逐冰挂在腰间,说:都带好了。
满江雪看了眼那钱袋,将肩上的锦袍给尹秋披上,叮嘱:路上记得要小心,凡事多留个心眼,她说着,又从怀里取出两张纸,把药方也带上,南宫悯应该不会那么快让你走,别忘了叫她吩咐人熬药给你喝。
尹秋接过药方,与银票起塞进了钱袋,她摇头轻笑:师叔还真是放心我个人走,万南宫悯不肯让我离开,我不就等于主动投入了紫薇教?
满江雪说:紫薇教那种地方,我随进随出,她若敢扣着你,我就亲自去接你。
尹秋说:这样么,那我干脆就在那边住下,等着师叔来接我好了。
满江雪轻笑声: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着,眼角眉梢都带着毫不遮掩的情意,弟子们个个都鹌鹑似地站在边噤声观望,只敢在心里暗自惊叹与艳羡。
察觉到另边不断投来的种种眼神,尹秋先前在房里虽然已经冷静过了,但眼下仍是有几分不自在,她踩着马镫上了马,先是冲弟子们颔首道别,末了才看向满江雪说:师叔,我走了。
满江雪凝望着她,说:去罢。
尹秋脸上余红未消,又因着身红裙衬得肤白颜丽,她握着缰绳,举手挥鞭,在满江雪的目送当中策马而出,驶向了前往苍郡的城门。
满江雪直追随着她的背影,尹秋在马背上数次回眸,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长街尽头,满江雪才转身道:上路。
弟子们齐齐应下,各自翻身上马,待满江雪入了马车,白灵才最后个动了身,她行到满江雪后方的那辆马车上,掀开帘子看,孟璟低眉顺目地坐在里头,显然是在发呆,但见白灵进来,她又很快回过神来,咳嗽两声说:尹秋走了?
白灵看了她眼,嗯了声:走了。
便是个聋子也该听见尹秋已经走了,白灵知道孟璟是在刻意掩饰,她本想趁此机会再敲打孟璟两句,但想了想,还是决定闭口不言,懒得给孟璟找不痛快。
行人即刻朝着与尹秋相反的方向行去,出了城门,车队沿着官道驶上了山间小路,白灵在车里脱了外袍,换了件十分低调的灰衣,又戴了个竹编斗笠,等车队钻进了深深密林,她才掀帘出去,观望了阵林间的动向后,便施展轻功跳了下去。
入了林子,白灵躲在树后又是好阵观测,直到确认这地方无人路过后,她便冲仍在前行的车队打了个唿哨。
很快,道形如鬼魅的黑影自最前方的马车里飞速掠来,满江雪也已换好了不惹人注目的黑裙,她同样戴着斗笠,却是比白灵多挂了层飘荡的黑纱,遮住了相貌。
我留意过,城里跟来的紫薇教教徒已经撤退,白灵压低了声音,说,这里应该没人盯着。
满江雪扫视了圈周遭环境,与白灵对视了眼,回道:走。
两人隐匿着动静,当即穿过树林复又朝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
傍晚时分,姚定城又落起了纷杂的絮雪,一匹骏马自城外飞奔而来,带着名年轻女子一路长驱直入穿过了城门,在街头减缓速度奔走一阵后,停在了云华驿站大门口。
风雪袭人,寒意缠身,陆怀薇甫一勒马站定,便掏出帕子掩嘴猛咳起来,守门弟子见状赶紧上前迎接,纷纷出言关怀。
哎呀,陆师姐回来了!
师姐这才去青罗城几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外头风大,师姐病还没好,快进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