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秋把控着进退有度,不再劝了,她想让南宫悯自己做决定。
果然,南宫悯片刻后便又开口道:那就这么说好了,你替我看看圣剑是否真的在云华宫,你从未见过那把剑,见到后画下来给我看,我一看就知真伪,到了那时候我再答复你,如何?
尹秋说:那圣剑在什么地方?
南宫悯垂眸看着她,红唇一弯:不是早就提点过你了么,她说着,俯下身凑到尹秋眼前,轻声说,在观星台呢。
入了夜,窗柩上积了厚厚一层白雪,温朝雨拿着把小刷子,将那些积雪都推扫出去,听见薛谈在身后匆匆进了屋,高声喊道:护法!属下方才得知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温朝雨听他语气夸张,哼笑一声:大惊小怪,能有什么事让你觉得匪夷所思?
薛谈说:是尹秋!她竟然主动来了紫薇教,还是被教主亲自接到教中来的!
温朝雨扫雪的动作一顿,看着窗外的夜雪道:尹秋?她来紫薇教干什么?
不知道啊,薛谈把熬好的药汤拿热水温着,说,酉时来的,据说进了望川殿就一直没出来,和教主谈了许久的话呢,属下猜想她该不会是来找您的罢?
温朝雨把没扫完的雪抓在手里,搓了个圆滚滚的雪球,说:她便是找我,教主也不会让她见到我。
薛谈一惊一乍的:尹秋都来了,满江雪不可能不来罢?上次咱们跟着教主回来以后,有教徒禀报说满江雪派了云华弟子在城中搜查您的下落,幸好教主及时赶到,把咱们安稳带了回来,否则落到满江雪手里,护法您可就惨了。
温朝雨听得不痛快:什么叫我就惨了?我可不怕满江雪。
她说出这句,便听薛谈忽然在后头公鸡打鸣似地叫唤了一声,随即又结巴道:这、这话就很不合适了,谁能不怕满江雪?
听他质疑自己,温朝雨将那雪球抛起又接住,头也不回地骂道:你鬼叫什么?我说不怕就不怕,她便是站在我跟前我也这么说,你是不是皮痒了想挨揍?
她话音一落,正欲转过身教训薛谈一顿,视线游移间却是瞧见地上忽然多了一个影子。
那影子立在薛谈身侧,手里握着把长剑,正横在薛谈脖间。
温朝雨眯了眯眼,将手里的雪球朝窗外丢了出去,她转过身,便见薛谈身边站着个面生的年轻姑娘,温朝雨皱了皱眉,本想开口问上一句,却又发觉眼风里似乎还有个人影,她维持着淡定,神态自若地偏了头,看见侧后方的长案前,坐了一个熟悉的白衣人影。
屋子里灯盏点得足,光线明亮,烛火映照下,那人的面容白皙光洁,清丽如玉,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就构成了一幅美妙绝伦的画卷,极为赏心悦目。
但温朝雨不觉得赏心悦目,她只觉得毛骨悚然。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满江雪坐姿随意,似雪的白衣堆成了一片软云,她松松散散地拎着匕首,指尖泛着莹润的光泽,看着温朝雨说:方才。
温朝雨不免有些尴尬,但也没忘把头探出去看看情况,瞧见这院子里四处都不见人影后,她才把外间的帘子拉上,没好气地说:你还真是夜闯紫薇教搞上瘾了,来这儿干嘛?
满江雪抬起手,用凝霜的剑尖隔空点了她一下,说:找你。
温朝雨反应神速:我什么都不知道!
见她这模样,薛谈觉得好丢脸,不忍直视般地把头垂下了。
我来找你喝茶,满江雪目光恬淡,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坐。
温朝雨不想坐,神情透着些许无奈: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赶紧走罢,万一叫人发现你在此处,南宫悯必会拿尹秋的安危同你做文章,你行行好放我一马,我想多过几天清净日子。
满江雪打量着她,口吻清淡地说:你既不怕我,就过来与我饮一杯茶,似你们主仆二人这般站着,倒像是我来审问你什么似的。
温朝雨心道这不废话么?都拔剑了还不叫审问?她磨磨蹭蹭地在长案另一头坐下,倒也镇定地倒了两杯茶,不耐道:有话快说,少害我了,我已经被你们害得够惨了。
满江雪也就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吹笛人是谁?
温朝雨听到这话,忍不住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只要我说一个字,明早我的尸体就得挂在城墙上。
我给你收尸,满江雪稳如泰山,是谁?
温朝雨噎了噎,无语极了:你那么有能耐,自己去查不行?再说了,你现在是有求于我,态度给我放好点,她瞄了一眼边上的薛谈与白灵,先把人给我放了。
你现在是受制于我,你也把态度给我放端正点,满江雪无动于衷,再一次问道,是谁?
温朝雨咬牙:不知道!
满江雪嗯了一声,侧目看向白灵:把他给我扔出去。
薛谈脸色一变,赶紧冲温朝雨求救:护法!
你去死罢,温朝雨无情地说,我给你收尸。
薛谈惊恐道:护法!
白灵动作利索,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