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难免生出了点难以言喻的感受。
也许是失落,也许是沮丧,温朝雨不太能说得清那种感受是什么,过去这些年里,她已经习惯了季晚疏径直朝她奔来的身影,可如今她不这样做了,她甚至连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那样短暂,也没有丝毫要靠近她的意思,她整个人,都与以往大不相同了。
这让温朝雨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外头的天光已经亮堂起来,明光殿仍是一如既往地燃着盏盏明灯,谢宜君挥手示意满江雪等人落座,自己倒是站在正中央,对季晚疏道:把人叫醒罢。
季晚疏立即行到陆怀薇身侧,屈膝解了她的睡穴,陆怀薇眼睫微颤,皱了皱眉,极为艰难地睁开了眼,她一脸迷惘,倒在地上愣了半晌,良久才回了点神,缓缓坐了起来。
寒风越过大门扑进内里,陆怀薇虽穿得厚实,但也在那风里打了个冷颤,被吹地发起抖来,她脸色苍白,发丝凌乱,模样有几分狼狈,又带着浓重的病气。
殿中一片寂静,谁也未曾开口言语,陆怀薇狠狠地咳嗽了一阵,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何地,周遭又是何等景象,她目光惊愕地将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尚未弄清楚现下是什么状况。
掌门,师叔你们这是?
谢宜君一身绛紫袍服,今日戴了玉冠,显得比平日更添几分威严,她居高临下地瞧着陆怀薇,不疾不徐道:你见了这场,心中也该是有个数了,说说罢,是你主动交代,还是我们逐一盘问?
陆怀薇不明所以,双眸噙着浓浓的不解:交代什么?又盘问什么?
谢宜君一声冷笑:跟我装傻?她抬起手来,指着某处道,看看那是谁。
陆怀薇侧过头,看见了温朝雨。
温朝雨?她怎么会来我们云华宫?
谢宜君紧盯着她的神色变化,缓声道:南宫悯多年前就在宫里安插了一个细作,那人名唤小七,乃是关外人。她对江雪怀有仇恨,所以隐姓埋名入了宫中,又与南宫悯暗中勾结,妄图对江雪不利,对云华宫不利。这人,温朝雨是与她接触过好些次的。
陆怀薇听完这番话,脸上溢出些许惊喜之色,旋即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说:那细作是谁?
谢宜君静静看着她演戏,冲温朝雨道:你来告诉她是谁。
对一双双投来的视线,温朝雨略有些不自在,但也还是出了列,无表情地看着陆怀薇道:对不住了七少,早在魏城我就与你说过,我不想再同你合作,但为了尹秋的性命和我还是答应了你。而今一切都已经瞒不住了,我也没有义务替你兜着,你还是识相点,自己承认了罢。
听清她说了什么,陆怀薇神色大变,白着脸道:你、你在说什么?她像是这一刻才反应过来今日公审的人不是叶芝兰,而是她陆怀薇。
什么七少?什么合作?我根本听不懂你这些话。温护法,请问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温朝雨挑了挑眉,说,你我见次数虽不多,但我也不至于眼瞎成这样,何况我这属下也是见过你的,我瞎了他总没瞎。
薛谈胆子小,来了云华宫便一直畏畏缩缩,生怕谁多看他一眼,此刻不得不当着众人的硬着头皮开口道:七少,事已至此,您还是认了罢,做人么要敢做敢当不是?
我认什么?陆怀薇声音嘶哑,渐渐红了眼圈,我从未见过你,连你是谁也不知,你们你们怎的凭空冤枉好人?
温朝雨嗤笑起来,耐着性子道:那好,你我初次见是在五年前,彼时教主让我把尹秋劫去紫薇教,是你在上元城给了我一张具,让我成功混进了云华宫,这事你总不会忘了?
陆怀薇愣了愣,回忆少顷道:那时我在回宫途中被你们紫薇教另一位叫秦筝的护法打成重伤,在病床上躺了数日,除了医阁哪里也未去过,我怎么可能跑去上元城给你具?
温朝雨说:那是因为你假借沐浴为由,不要人跟着你,趁机下了山与我碰,等你回宫后便装作在汤房晕倒,将此事掩盖了过去。
言毕,她侧目看向尹秋,尹秋便接着温朝雨的话道:的确有这么回事,当时还是我和叶师姐将你从汤房找到,带回了医阁,那也是孟璟入宫后头一次见你,我还有印象。现在想来,你怎么可能在汤房晕了一下午都不醒?
陆怀薇脸色愈发差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涩然道:小秋,连你也她哽咽片刻,摇头苦笑,我那时原本并不想沐浴,是叶师姐说洗一洗身子会舒服点,我才去了,沐浴这等事,哪里需要人跟着?可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洗着洗着就没了意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何会晕倒,又为何会晕那般久。难道仅凭这件事,你们就要说我是奸细?
当然不止这件事,谢宜君听到此处,发话道,去将那个丁怜真带过来。
几名刑堂弟子领了命,即刻行出殿外将丁怜真拖进了大厅,陆怀薇见了她,惊疑不定道:这是
丁怜真两手两脚都戴着锁链,伏跪在地,她这些天接受了宫中不少弟子们的围观,心态早已麻木,此刻不再佝偻着身子,也不再埋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