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信才写了一半,便听外头传来了不少人的说话声,尹秋侧耳听了一阵,原是季晚疏调了一批新的弟子来,正在同满江雪汇报,尹秋趁此机会赶紧将余下的内容撰写好,末了才神色如常地拿着封好的信笺行了出去。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弟子们已经各自领完了差事,又将热腾腾的饭菜备好,之后便成群结队地在惊月峰闲逛起来,熟悉环境。尹秋将信笺交给季晚疏,请她代为寄送,三人便在厅中落了座,一同用起了午膳。
从寝殿出来前,尹秋特地将手擦了擦,还专门坐在了满江雪左侧的位置,好让满江雪只能看得见她的手背,加上满江雪一向喜欢给她夹菜,尹秋也就只管端着饭碗,没有自己动过手。
先前在明光殿时,掌门已将叶师姐从刑堂接了出来,季晚疏坐在尹秋侧前方,一眼就瞧见了尹秋伤痕累累的手,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平淡道,师叔若是得了空,可要和叶师姐当面谈谈?
劳累了一夜,季晚疏和尹秋到此时都还没来得及洗漱更衣,满江雪亦是如此,但她整个人看起来依旧干干净净,像是半点尘土也未沾染一般。满江雪略一思索,就知道谢宜君这时候放了叶芝兰是何用意,说:谈是肯定要谈的,但今日就不必了,明日再说也不迟,她才从刑堂出来,也还需要休息。
季晚疏见尹秋碗里的菜蔬所剩无几,便主动替她夹了些菜过去,说:有个事,还想请师叔出面,帮一帮我。
尹秋专心致志地吃着饭,一直未曾多言,瞧见季晚疏忽然给她夹了菜,便将头抬了起来,两人隔着桌子对视一眼,尹秋动作一顿,登时心领神会,便悄悄冲季晚疏笑了一下。
满江雪像是丝毫也未发觉她二人的小动作,只是瞧着季晚疏问道:何事?
季晚疏将视线从尹秋身上移开,略显沉闷道:掌门之前说,她想尽快立下少掌门。
满江雪明白了,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说:若非你前几年闭关,少掌门其实早就该立了,加上宫里如今境况不妙,芝兰又惹上了嫌疑,掌门师姐有此决断,也是情理之中。
季晚疏搁了筷子,叹气道:可您也知道,我从来就不想当什么掌门,比起叶师姐,我着实不是当掌门的料。
那你想做什么?满江雪说,你是首席大弟子,按照师祖们留下来的规矩,除了你,眼下没人有资格当掌门。
季晚疏在满江雪面前自来便不会感到拘束,当下也就直言道:就算是师祖们定的规矩,那也属实不妥,仅凭功夫好就能当掌门,师叔不觉得太过草率么?她说完,又紧跟着道,掌门的剑术一贯便是几位师叔当中垫底的那一个,可她不也将云华宫治理得很好?不管怎么说,叶师姐都要比我更合适。
满江雪说:掌门师姐之所以能当上掌门,也并非她本意,乃是你师祖的意思。
那师叔您呢?季晚疏说,师祖当初可是先挑中了您,您不也拒绝了?
满江雪说:那你不妨再想想,我在被选中之前,谁又是掌门候选人?
自然是同为首席大弟子的沈曼冬。
若非师姐出了事,别说掌门师姐,连我都不会被你师祖考虑,满江雪说,能被封为首席大弟子之人,都是宫里的佼佼者,本也是为了日后接任掌门所准备,自然有担任掌门的优先权,这是凭个人本事才能得来的,不是谁都能成为首席大弟子。你若不能被别人顶替,掌门师姐按照宫规立你为少掌门,那就是名正言顺。
季晚疏沉默片刻:难道就不能有例外?
满江雪说:要么有人能靠实力把你从首席大弟子一位上挤下去,要么说服掌门师姐另择人选,但目前看来,同辈之中尚且没人能在剑术方面超过你,而原本有资格被选为少掌门的芝兰又出了意外,那么你觉得,现在谁能比你更合适?另外,这不只是你一个人觉得合适就成,还要让掌门师姐和宫门上下都认可才行。
季晚疏思量须臾,倏而看向尹秋道:既然叶师姐已经不为掌门所考虑,那尹秋尹秋总行罢?
尹秋得了这话,险些被呛住,愣道:我?师姐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季晚疏正色道,别以为我闭了关就一无所知,你当年在新弟子大会上是故意败给傅湘的,对不对?
尹秋面露尴尬,迟疑道:这
傅湘能当上少楼主,都是托了你的福,你们俩自来便平分秋色,谁赢谁输可还不一定,季晚疏说,她能当明月楼的少楼主,你又如何不能当云华宫的少掌门?
不等尹秋回答,季晚疏又立马接着道:我出关后可是听过不少你的事迹,自从那年新弟子大会结束,你便在宫中各大峰脉挑着人切磋比武,至今还未有过败绩,这说明什么?说明掌门要的打遍无敌手,你早已经做到,那这首席大弟子让给你来当,也并无不可。
尹秋听得心惊肉跳,连忙摆手道:师姐快别说了,我可从来没把掌门二字和自己联系起来过,再说了,就算我能打赢别人,但我也始终打不过你,有师姐珠玉在前,掌门岂会看得上我?
季晚疏说:你连那些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