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难能一见的笑容,尔后她伸出手,把掌心摊开,捧住了那些轻飘飘的纸花,低头轻嗅时,季晚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脂粉香。
那香气里仿佛还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酒气,也不知是真的有,还是她想要有。
快快快,替我挡一挡!温朝雨蹲在尹秋身后,扯着尹秋的衣袍道,别叫她看见我了!
尹秋被她扯的一个趔趄,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尹秋大笑:看见才好呢,你快瞧,季师姐笑得真好看。
温朝雨捂着脑袋,扒着尹秋的肩膀朝底下看了两眼。
真是好主意,我都没收过这样的礼,尹秋羡慕道,师叔什么时候也能给我放烟花看就好了。
她说完这话,偏头朝那高台看去,满江雪也在此时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两人隔着人潮对视,都向着彼此展颜一笑。
温朝雨说:那可不行,满江雪若要剽窃我,我可不饶她,要讨意中人欢心就自己想法儿去!
尹秋不同意:烟火爆竹什么的又不是您一手所创,银子能买得来的东西,师叔凭什么不能给我也放一场?
温朝雨说: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剽窃这等事,为人不齿!
尹秋好笑:真是霸道,那照您这么说,您每日得吃饭睡觉,这事您做了,别人可不能做,做了便是剽窃。
温朝雨说:你这是歪理,满江雪别的没把你教会,歪理倒是教了一堆。
尹秋心道要论歪理谁能比得过您?她暗自腹诽,没把这话说出来与温朝雨斗嘴。底下季晚疏已攀上了阶梯,烟火还在逐一绽放,引得弟子们连连惊呼。尹秋拍着巴掌,跑到栏边冲季晚疏喊了几声,温朝雨见状赶紧将她拉回来,低声道:别叫唤了,你挡着我也不妨碍你看热闹么,不要乱跑!
两人拉拉扯扯,在看台上已经十分显眼,季晚疏早就将她二人瞧见了,却佯装不知,由着温朝雨自娱自乐。
尹秋目送着季晚疏缓缓登上高台,不知为何,她竟在这一瞬突然哽咽起来,说道:季师姐那么喜好自由的一个人,从今日起就得困在宫里哪里都不能去了,温师叔,您左右脸皮这般厚,也别顾虑旁人的眼光,您如今又无事一身轻,就常来宫里陪着季师姐罢,我看掌门也不会说什么,您以为呢?
那当然没问题了,温朝雨顺口应着,半晌才反应过来,等会儿你说谁脸皮厚?我替满江雪收拾你!
尹秋开怀大笑,拿手帕揩了揩眼泪,视线游移间忽地瞧见白灵在对面与陆怀薇说了几句什么,神态略显凝重。尹秋咦了一声,遥遥观望之下,便见白灵握着一封信笺飞身上了高台,冲谢宜君耳语一阵,谢宜君登时神色一变,又立马转过头看向了满江雪。
这副场面任谁见了都知道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尹秋心口蓦地一跳,没来由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紧紧皱起了眉,温朝雨也在后头问道:怎么回事,是出了什么变故么?
尹秋不明所以,正要跑过去询问一番,却见满江雪径直朝她这处行了来。尹秋赶紧问道:白灵收了谁的信?发生了什么?
满江雪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傅岑死了。
犹如一道晴空霹雳,尹秋得了这话,禁不住后退两步,难以置信道:傅楼主死了?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快?她昨夜才听温朝雨分析过此事,没想到今日就传来了噩耗!
还真被我们猜准了,温朝雨亦是感到讶异,梦无归孤注一掷,果然是要下狠手的。
满江雪扶了尹秋一把,关切道:小秋,冷静。
尹秋一屁股坐回木椅,浑身脱力,后背发冷。她抬手捂住了嘴唇,好半天才颤声道:完了,傅湘
傅湘立在窗前,纯白的丧服上沾了不少香灰。
她卸了佩剑,两手搭在窗柩上,手指无意识地抓着那里的木头。指甲被崩断,细小而锋利的木屑扎进皮肉,渗出丝丝血迹,料想该是痛的,可她却无动于衷,平静无波的面孔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金淮城没有明亮的日光,今日落了初春后的第一场雨,乌云压得低,沉重而密集,不停歇的雨声和雷声交织起伏,把人逼得透不过气。
楼外喧闹,也不知是些什么人在吵嚷,傅湘任凭冷雨吹打着自己,早春时节越渐浓烈的花景如尘雾一般在她眼中淡去,仅剩了满目飘荡白幡,以及弟子们披麻戴孝的惨淡身影。
天地失去了一切亮丽的颜色,唯余一片凄凉的素白,悲痛和阴沉笼罩了明月楼上上下下,把这地方染上了一层抹不去的阴霾。
傅楼主惨死城郊,简直骇人听闻!那机关乃是九仙堂所造,众位豪侠,咱们去九仙堂问个清楚!
还要怎么问才叫清楚?人家昨日就回话了!那机关数月前就已在墨子台时期售卖出去,买家又声称东西年前被盗,双方都拿得出说法!这是有人早就密谋好的阴谋,咱们逮着九仙堂不放也是无济于事!
是啊,九仙堂素来美名在外,又与明月楼无冤无仇,他们岂会做这等有损声名之事?那买家不过是寻常百姓,并未在江湖走动,只是家中富裕,喜好钻研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