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那味道不属于这房里的任何一个人。季晚疏垂眸看了温朝雨一眼,说:你还拿在手上做什么?放回去。
温朝雨听她语气平静,暗地里松了口气,终于想起来解释道:这是南宫悯换下的,上次她回苍郡之前不是来我这儿坐了一会儿么,一身都是血的,我就让她洗了个澡,再给了她一套干净衣裳。这裙子看着也挺好,估计她都没穿过几次,我没道理就这么扔了对罢?上好的料子呢。
我且没说什么,季晚疏将视线移到跟前,只是叫你放回去而已。
温朝雨看了看她,说:这不是怕你多心么,谁让你一贯爱吃她的醋。
季晚疏冷静地说:没有的事,别胡说。
我胡说?温朝雨一声坏笑,凑到季晚疏耳边道,那行,这么好的衣裳扔了怪可惜的,我留着自个儿穿成不成?
成,季晚疏得了这话,立即搁了笔,靠去椅背看着温朝雨,怎么不成?正好这会儿还没睡,你现在就穿上给我看看。
温朝雨顿了顿,忽而捧腹大笑,指着季晚疏的脸道:多大点事啊?你真该照照镜子瞧瞧自己的表情,还说没吃醋,我都闻着酸了!
季晚疏匀了她一个冷淡的眼神,并不接话,伏案继续看起了折子。温朝雨撩拨不成,也不觉得无趣,反而兴致勃勃地往季晚疏颈侧一凑,刻意吸了一口气说:你好香。
别搅扰我,季晚疏把她的头摁下去,折子不看完不睡觉。
看你的呗,温朝雨厚颜道,用的都是一样的澡豆,怎么你就这么香?
她的呼吸就游移在脖间的皮肤上,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那地方,有点冰凉凉。季晚疏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泛起了丝丝涟漪,她又将握住的笔搁回了墨盘边,正要扭头吻一吻温朝雨时,温朝雨却仿佛有心逗弄她似的,动作极快地坐直了,并且还在下一刻站起了身。
薛谈!温朝雨走到门边,隔着两扇木门大喊道。
没过多久,外头响起了一连串脚步声,薛谈在门外问道:怎么了护法?
温朝雨开了门,将手里的红裙递了出去:明儿一早让人把这东西送到苍郡去。
薛谈瞄了一眼那裙子,称奇道:这不是教士的衣裳么,您还留着哪?
你管我留不留,温朝雨说,这么好的衣裳,总不能拿来当抹布,家里有几个钱啊经得起这么造?
薛谈反应很快,知道这话是说给季晚疏听的,当下便顺势回道:是了是了,教士的东西我们哪敢扔?您放心,我明天一定让人还给教士。
温朝雨应了一声,等薛谈走后关了门,回身望着季晚疏说:这样总行了?
季晚疏未置可否,埋头看着书案,温朝雨见她一点表示也无,不由磨了磨牙道:你可别蹬鼻子上脸啊,一件衣裳代表不了什么,要是满江雪和尹秋的衣裳落我这儿了,我也会洗干净了收起来,你吃这醋干什么?
季晚疏露了个无言的表情,万般无奈道:天地良心,我半句不好的话也没说,你能别无中生有?
温朝雨低低地笑了起来,跑过去一把将季晚疏抱住,笃定地道:你只是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介意的,对不对?
季晚疏静了静,如实说:坦白讲的确有一点,你房里的衣柜里有其他女人的衣裳,且这个女人还是南宫悯,我多多少少会有些膈应。但我也没小气到眼睛里揉不得一丁点沙子,多心的人是你自己才对。
你可以不多心,但这个心我是务必要多的,温朝雨说,何况我的衣柜里不是还有你的衣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