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双国,诚王府。
“王妃,王爷有令,不要离开这个院子,省得碰上焦姑娘,产生不必要的误会。”略带嘲讽的音调,加上嘴角边的鄙视,对,是鄙视,张芳雅微微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这张圆圆的脸,想:“为什么就不能换一个表情呢?”
张芳雅又低下头去,轻轻地翻动了一下手的书,表示自己知道了,福公公发现自己依旧得不到回应,冷冷的哼了一声,趾高气扬的走了。
“王妃……”章嬷嬷看着躺在妃子椅上的人,一脸的清冷,高耸的肚子里,已经有八个月身孕了,但自大婚后,王爷除了让那个圆圆脸的福公公,带来一个个不许这,又不许那得命令外,再也不曾来过春霜苑一趟,只怕连王妃怀孕了,他都不晓得吧。而眼前这个诚王正妃,对此却表现得一脸的无所谓。
“章嬷嬷,”淡淡的声音响起,“如今已经到了不能离开院子的地步,再过几天,应该就是不能越过房门了吧。”带了一点点地自嘲。从正殿、偏殿,一直到这诚王府最偏远的春霜苑,还不够吗?既然如此厌恶,当初又为何娶了?
章嬷嬷望着从椅上起身,缓缓走向屋内的瘦弱身影,仿佛风一吹便会飘了去,从此无影无踪。
张芳雅站在书桌前,怔怔的望着窗外,紫儿如今不知怎样了,从小伴自己长大的丫环,自从进入王府,便不知被派去了哪里,八个月来便再无音讯,说不挂念那是假的,若说挂念,自己又能怎么样呢?自己被困在这里,如今连出院门都不能够了。自己这样的委曲求全又为了什么呢?
“王妃。”章嬷嬷望着这个清冷的身影,不知说些什么。暗暗责怪自己的王爷,在她看来,外面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有什么好?怕是比不上王妃的一根手指头儿。
“章嬷嬷。”张芳雅望着这个如今陪在自己身边唯一的人,章嬷嬷真的是一个好人,对自己知冷知热,就像母亲一般,呵,母亲,其实自己又怎么知晓母亲的关爱的怎样的?怕是这辈子无法体验了吧。
“王妃,是不是觉得有些累了。”
“没事儿。”张芳雅从沉思中拉回了思绪,嘴角一勾,扯出了一丝笑容,“我只是有点儿想紫儿了,已经八个月没见她了,没事。你去休息一下吧,一直站在我身边,年纪大了,经不得的。”
“王妃,老妇没关系的,只是王妃的身体要紧啊。”
“不碍的。章嬷嬷去休息一下,我有事会叫的。”
“那,那老妇就在屋外,王妃若有事就叫一声。”章嬷嬷望着那张清绝的脸,无奈的走了出去。
张芳雅似不觉般,依旧怔怔的望着窗外的残荷,留得枯荷听雨声,孤身一人,想必也是极无趣的。自己似这般行尸走肉的日子,还有过下去的必要吗?张芳雅悄声的问着自己,想自己不是这般的人儿呀,自大婚八个月来,空顶着一个诚王正妃的名头,却连夫君的面目都不十分清楚,想那诚王爷,既打算这样的冷落她,当初又何必在新婚夜污了她的清白。
张芳雅想着,为自己不值,如今连院门也出不去了呢,那自己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这几个月的隐忍,总希望会等到他的回顾,谁知,希望越加渺茫了呢。他还留着自己,想是还有用处吧,自己于他还是一颗有用棋子,因此,他容忍自己留到如今,什么时候,自己失去了用去,就是沦为下堂妇的时候了吧。
“不了,即使我与你还是有用的,但这几个月的冷淡,我已连作为棋子的兴趣也没有了,你不休我,我自下堂求去吧。”张芳雅微微摇了摇头,提笔写道“君如皎皎天上月,妾似浊浊井边泥,君与妾,如骄阳朝露,今妾自求下堂去,还君堂堂自在身。妾张芳雅”放入一个信封内,写上“诚王爷亲启”。
“王妃,用点晚膳吧。”章嬷嬷站在张芳雅背后,轻声地唤道,似怕惊了她,让她随风飘去了。
“喔,天已晚了呢。放着吧,章嬷嬷,我这里有一封信,烦你明天呈给王爷。”
“好的,王妃。”章嬷嬷有些惊喜地接过信,想王妃大概是想清了,放低身段求王爷和好了吧,不过自家王爷也是太过可恶了。
“若是知道信的内容,她便不会欣喜了吧。”张芳雅暗暗的想,也是自己对不住了。
月份越发的大,身子也愈发的沉,像是就这几日的事儿了。
因为她是王妃,即便不得王爷厚待,到底还是许了人进来陪伴。一直以来,都是师傅幽吟陪在她的身边,这才让张芳雅安心很多。
“师傅,师傅!”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幽吟一惊,急急忙忙的打开门,发现一团白色的身影,蜷缩在门口,一脸的苍白。“雅儿!你,你怎么了?”
“师傅,我,我,我要生了。”头一歪,晕了过去。
“傲天,快,快让竹儿烧水!雅儿,有为师在,你不用怕。”幽吟抱起白影向屋内掠去。
幽吟一边不停手的准备着,一边气愤的说道:“是谁,是哪个混蛋让你遭受这样的罪过?”“幽吟,你说粗话了!”傲天不信的瞪着自己的妻子,妻子自来都是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