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连声冷笑。
晴椿不敢接话,见她直直地朝殿后走去,吃了一惊,惊慌之下竟想不出个对策只得在后面跟着。
吴昭仪一面走一面打量烟霞宫的布置,单不说正殿放置的珍奇古玩,便是后殿与寝室之间的小院也布置奇巧雅致,再与自己如今还住做宝林时的倚春阁一比,她越发地泛上酸意。
晴椿见她一径朝里走已到了寝室的窗下,忙上前几步,道:“主子,我家主子病的厉害,里面药气重,莫薰着您。”
迟疑之间,就见归雁从寝室里出来,晴椿问:“主子这会子好些了罢?”一面给她递眼色。
“主子咳的厉害。”归雁倒也机灵。
吴昭仪一听忙用帕子捂住口鼻止了步,到底不甘心,气道:“这才是报应,害了别人不能跟着皇上去避暑,到底自己也没个好过!”
晴椿陪着笑脸又劝又求才把吴昭仪送走,回过身进了寝室见里面的冰脂直朝她努嘴瞪眼,便知道方才吴昭仪在窗下说的话被小玉儿听见了。当下正要劝几句,就见小玉儿微微一笑;“你不用劝,这些事我也顾不过来。这会子康儿不知在做什么?我想去看看。”
小玉儿自吐血后很少这般神思清明,此刻脸上一片奇异红倒象是病好了许多。晴椿暗暗称奇,一面叫归雁凝霜伺候着给她换衣,送出门还不放心,又叫冰脂也跟着。
小玉儿见过太后便陪着班康玩耍,一直到日暮才依依不舍告辞。
回到烟霞宫晚膳送来却不象小厨房做的饭菜,归雁眼尖,脱口问道:“怎么小厨房换人了么?”
晴椿急得直朝她摆手,却被小玉儿一转头看见,便问:“既换了人怎么不与我提起?”
晴椿看瞒不住,只得说实话:“丽妃娘娘来过。说是许多人被派去上苑伺候皇上,宫里人手不够调配,因此要从各宫抽些人出来。我们这里一半人都被抽去,小厨房亦撤了,以后有专人送膳。”
归雁一听急了:“皇上那里自有伺候的人,怎么会不够?分明是欺负。”话说一半猛然惊醒噤了口。
小玉儿却不气恼,淡淡道:“我也不需要许多人伺候,只是以后要辛苦你们了。”
晴椿看她不在意遂放下心来。
虽小玉儿咳血之症未愈,但她却全不听晴椿等人的规劝,除去慈安宫看望班康便与归雁凝霜她们学做针黹,每日拿起针线便舍不得放手,好似过了今日便没明日,急着要把儿子一辈子的衣物赶制出来。
光阴沉寂波澜不兴,风吹过,转眼秋叶染霜。满山红叶沈醉留人,班羿驻跸上苑至深秋仍不思归。
内阁大臣们在凤城与上苑之间往返,长时间车马劳顿支撑不住纷纷找瑞王诉苦。班微一连几日留在京中处理杂务,听这些话亦感头疼,这一日便带着随扈去上苑劝驾回宫。
走至清凉殿门口小德子过来行礼:“相爷金安。”
班微笑道:“多日子没见伤养好了?”
小德子裂嘴一乐:“多谢相爷挂念,奴才早好了。”
“你这猴子,把你师傅急得没脚蟹一般,你却躲在一边偷懒。”
小德子慌得四下一看,嬉皮笑脸道:“相爷,可不敢在我师傅面前这么说,这些天我师傅没少排揎我。”
班微道:“你通报一声罢。”
“相爷来的不巧,皇上上山了。”
班微听皇兄不在转身欲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皇上这几日可好?”
小德子脸扭成苦瓜,垂头丧气道:“皇上脾气一日比一日大,就连我师傅也常触霉头。相爷找皇上说话可得小心些才好。”
班微听完半天不做声。
小德子突地掴了自己一嘴巴,陪笑道:“奴才这张嘴就是不会说话。相爷是什么身份,岂是奴才们能比的?”说完又伸手欲掴。
班微哭笑不得:“行了,行了。我问你,你在宫里可知道姜昭仪的消息?”
小德子道:“怎么不知道?前些日子碰见烟霞宫里的冰脂,见着我哭成泪人一个,说她们主子日子难熬,连顿热饭菜都吃不上。”
班微纳闷:“竟有这等事?姜昭仪好歹也是主子,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小德子扭着脖子往四周看一圈,低声道:“相爷在外面那能知道后宫里的事情。姜昭仪原先得宠时候就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姜昭仪又不会巴结人,更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丽妃娘娘掌管后宫多年,宫里各处掌事公公无不看她脸色行事,她要存心为难谁。现烟霞宫饭菜都是由宫中总膳房供给,那些个攀高踩地的奴才暗地里捣鬼欺负玉主子失势是常有的事,不用冰脂说奴才也能想到玉主子处境不妙。”
班微“哦”了一声,拿眼上下打量小德子一番:“你倒是个有心的。”
小德子脸一红,“嘻嘻”笑道:“从前皇上派奴才在烟霞宫办几样差事,奴才受过玉主子的恩惠免不得多留心些。”
班微思忖片刻,道:“我去山上看看皇上。”
上苑西侧有一条小径直通山上,班微一路走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