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暖杏的衣裳,才不会让他看起来那样寂寥吧。
“其实,我们喜欢花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我们也不用把它们摘下来,静静的看着它们花开花落,感受生命的存在,也挺好呢。你看,树上的梨花,多好看。”苏妲拉委婉的说着,只想让男子身上那种令她心痛的气息减淡。
她抬手指向高处的梨花,宽大的袖袍滑下来,露出玉藕般的手臂。
男子对她的话并不多作答述,只是看着苏妲拉的手臂。这样美好的手臂,男子却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手肘中的一个红色圆点。那是一个守王宫砂。
苏妲拉看他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的手臂看,悄悄红了脸,不露声色的收回了手。看来,想要改变这样的人,真的很难吧。
“皇兄果然只喜欢男人呢,面对这样特别的一个女孩子,竟然无动于衷,倒不如让给我。”男子终于漠然却又带着笑意说道。眼前这个少女,衣着不似王宫女,言语之中句句佛理,想来,就是王上新娶的妃子了。他猜到了少女身份,却仍是不以为意的把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生无可恋,死无可怕,他有什么不敢说的。
“你、你既已认出我的身份,还敢说这样的话……你到底是三玉王还是六邺王?”苏妲拉的语气严肃起来。能出现在御花园的,不像太监和侍卫的男子,也只有王爷了吧,其他的王爷她都见过,除了这两个王爷。
“哦?原来三哥也没去参加你们的婚宴,该是哪里又有灾难了吧。”男子挑眉道。他这样说,等于自告了身份,吾是六邺王他。
“三玉王喜欢拯救人于灾难中?”苏妲拉并不是真的想责难这个男子,她只好挑开了话题。
“你试下往池塘里跳,他没准会及时出现救你哦。”他懒懒说道,眉间的倦意又浮上来。
“要是苏妲拉跳下去,他却没出现,你怎么说?”苏妲拉微笑起来,如同夜间最温柔的月色。
“那只好我来救你了,记得穿漂亮点呢,太平凡了我提不起兴趣去救哦。”他狭长的丹凤眼带着慵懒的笑意扫了她一眼。他笑起来,与那个王上有同样的气质。甚至连那种淡漠的眼神都有些相像,只不过王上是历经的人事之后的淡漠,而他,更像是与生俱来的淡漠,令人绝望的淡漠。
“天下的苦难何其多,苏妲拉怎可再自找麻烦,增加罪业,令佛担忧。”终究只是个玩笑,她怎会真的跳。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将劳其筋骨,苦其心智。他既是佛祖,这些便得义无反顾的承受。”他又将一朵梨花摘下来,漫不经心的闻了闻。
苏妲拉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他的确是个一流辩手。罢,以后总会有时间慢慢感化他,今日也出来够久了,再不回去恐怕秀莲要着急出来找了。
“对了,你进王宫该是要觐见王上的吧,快去吧,我也要走了,再见。”她盈盈一低头,然后转身快速离去。面对这样的人,她觉得挫败。她感化不了这个人。整个皇王宫里的人,她亦感化不了,王上、太王后诸如此类。
她走得急切,不曾看到他眼中妖魅的笑意。
皇王宫之中,总算来了个好玩的人了呢。
“禀王上,前几日丽枫国进贡了一只白虎,不知王上准备如何处置?”朝堂上,礼部侍郎徐飞问道。毛色纯白的老虎,在大瑞也算是少见。
“丽枫国?”是那个母亲以自己的青春换得苟且偷生的属国么?拓跋硕眼底闪过一丝阴冷,“把它赶进围猎场,今日寅时,骁勇营的将士随孤一齐射杀之,捕获者重赏。”
“德德,下午你去将媚妃请到狩猎台上观看孤狩猎。”退朝之后,拓跋硕对一旁的德德吩咐道。他想起那晚苏妲拉为自己哼歌时的神情,温婉而柔和,像极了母亲先王后。可是,天底下有几个能跟穗额娘相比的女子!她不是宅心仁厚么,那么,就让她看看人间到底有多血腥,看她还能不能一脸轻松的对自己说那么佛经义理。他突然很想知道在心底开始恨自己的她,表面却对自己逢迎时会是什么样子。定是非常可笑吧。
德德看着一脸淡漠,眼神却残酷得可怕的王上,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什么?王上要娘娘去观看围猎场的猎杀?”秀莲听到德德带来的消息,递过去的茶杯几乎要摔落下来。
苏妲拉连忙扶住,微微蹙眉道,“王上为何要我一个女子去看那么残忍的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