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走?”苏妲拉重复了一遍。
“洛儿你落得这般田地,难道还想呆在这片伤心地?”拓跋旬亦反问。他挑唆昭乐陶令到事情发展到如斯地步,其中细节他却懒得去弄清楚。总之肯定拓跋硕不够相信她,不够爱她。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许久,苏妲拉站了起来,慢慢踱至窗边。
拓跋旬的突然到来以及提出那样的建议,让她突然从低迷中领悟了另一种觉悟——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本来就不计一切的重回了拓跋硕身边,就算最后终落得无情弃的下场,她亦无怨无悔。总归……轰轰烈烈的爱过了。
她不想再逃离,不想再去尝试新鲜的事物。虽然她如今才二十不到,人生还有那么长,可她觉得都已经结束了。她现在只想像一朵繁华过尽的鲜花,热闹过后安安静静的等待枯萎。
如果将鲜花移种到另一处地方,只怕会枯萎得更快吧。
拓跋旬听罢她的回答,身子不易察觉的抖了抖,他算计那么久,以为这样会试验出真心,以为这样可以给苏妲拉最好最美的爱情,却不想苏妲拉宁愿守在一段死去的爱情里枯萎,也不愿接受他想给她的幸福。
拓跋旬呆立半晌,最终放弃了说服她。苏妲拉痴人,他何尝又不。情之一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从角落里找到昭乐陶送来的药篮,将里面的连翘根洗净切给她吃。
“我检查了昭乐陶送来的东西,没有毒,洛儿你放心吃,这样病也会好得快些。”能为她做的事,也只有这些了吧。
拓跋旬看她嚼了一些下去,便转了身,“既这样,我便帮拓跋硕脱去他的束缚,让他一心一意待你好,让他再也不能被什么杂事影响。但如果他还敢让你伤心,我便……”
他没有说完就飞身掠了出去。
如果他还敢让你伤心,我便替你了结了他。
替拓跋硕脱去王上这层黄金囚衣,让他带苏妲拉远走高飞,拓跋旬最后想要为苏妲拉做的事情。
苏妲拉听多了他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也没有放在心上。她吃下那些连翘根片后,觉得额头没那么昏聩,就走到梳妆台后,轻轻梳顺久未打理的头发。
她也刚刚才意识到那种不能羞的坦然感情,这一切都她的选择,她已经得到了许多,再没有什么遗憾,如今也可以享受一下爱过恨过痛过的余下时间。
只要还有回忆,人生就不能这样低迷下去。
秀莲和漪澜端着饭菜走进来的时候,看见苏妲拉已经走下了痴躺多日的床,而且略施了些薄黛,整个人精神好了许多。
“娘娘你想开啦?真好!”漪澜围着苏妲拉欢喜的拍着手。
苏妲拉微微一笑,“啊,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我们不辛苦,只要娘娘过得好就可以了。”秀莲也走近她,眼圈红红的。
“嗯,我们要好好过,来,今天大家都多吃点。”苏妲拉拉住两人的手坐下来。
三人像一家人一样,都又感慨又辛酸的吃完了这餐饭。
转眼半月的时光又如白驹过隙一闪而过,冷王宫依旧大家忽略的存在。
晶华王宫这边却闹开了锅。
雪妃怀孕了!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箫真然恭谦的对昭乐陶道。
昭乐陶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也多亏了有箫御医的功劳。”
那日小宁子送来红汤,她虽然含在喉间没有吞下去,但还有一些药水落进了胃中,幸亏箫真然送来了保胎的汤药。
虽然拓跋硕不想要这个孩子,那晚之事亦没有报到敬事房去,但昭乐陶还决定要生一个孩子。有子伴身才后王宫里最可靠的靠山。
“娘娘这招会不会走得太险了?毕竟王上说了‘不留’的。”不留,即不要孩子。
“不险又怎能成功,我知道太王后很希望后王宫能尽快开枝散叶的,她算一个靠山。而且如今我真的有了,难不成王上会让我流了去?”昭乐陶掷地有声。
“如此,臣便祝娘娘马到成功了。”箫真然勾了勾嘴角,低下去的眼中目色变幻。
他自然希望昭乐陶能多做一些忤逆拓跋硕的事情,让拓跋硕喝下的火赤草尽快生效,这样他才有机会实现自己报复拓跋旬的第一步。
之前拓跋硕将媚妃打入冷王宫的事情,他相信火赤草起了一部分的作用,如今只等拓跋硕再次发怒做出更严厉的惩罚,他才好展开行动。不然拓跋硕如果不做出极度失去理智的惩罚,很难让人相信拓跋旬放了火赤草的结果。
“哼!小宁子你这没用奴才怎么做事的?雪妃怎么会有孩子,孤不说不留了吗?”拓跋硕把桌子拍出了一道裂缝。
“奴、奴才办事不力,请王上开恩……”小宁子两腿一软跪了下去。“但喝下那晚红汤没道理还会有的啊,难道雪妃又吐了出来?”
小宁子胆子虽然小,但头脑依旧转的飞快,两下就把责任推了出去。
“这雪妃也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