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抬头,望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影,神似一对私会的情侣。只是当她定睛看清二人的模样时,却不禁吃了一惊。
女子身着青衣,容貌清丽,竟是久居破院的三小姐钱诗雨,而男的身着白衣,虽是背对,但那俊逸的背影却如此眼熟。仔细回想那声音后,钱北北差点失声叫了出来,钱北英?!
她慌忙捂住嘴,将小小的身子隐在半人高的灌木后,屏住呼吸听着。
“丝竹,别再犹豫了,从钱北雨的身上你还没有看到自己的结局吗?钱老爷胆小怕事,跟袁家结了亲家之后一定会惶恐不安,担心有权有势的炎家以为钱家私自与袁家结盟,会动用权势对钱家不利,因此……一定会在最近找机会与炎家结亲。炎家小姐还年幼不到出嫁年龄,而炎家三子都还未娶亲,因此钱老爷一定会找个女儿嫁过去……”说到这,钱北英顿了一顿,“钱小姐虽然已满十六,但毕竟外表还是个小孩子,炎家估计看不上眼,何况,她是钱家的聚宝盆,钱老爷怎会舍得将她远嫁,这样就只剩下已满嫁龄的你了!”
丝竹身形一震,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隐隐见到晶莹的泪花闪烁。
“别犹豫了,丝竹,跟我一起走好吗?”钱北英握住她冰凉的手,眼里无限柔情地望着她,“相信我,一定可以给你幸福的。”
“我!”钱诗雨哽咽着,咬住嘴唇,却突然一下子推开他,“你走吧,让我再好好想一想。”
“丝竹!”钱北英激动地想迈上前去,钱诗雨却退后一步,避开了他。
“你走吧。”丝竹低垂着脸,原本清脆的声音已开始嘶哑,“我现在心里真的很乱。”
“丝竹。”钱北英忧心地唤她的名字,可看到她畏缩的神情,却是无可奈何。
“可恶!”他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用痛苦的眼神凝重了丝竹片刻,终是甩袖而去。
今天是什么良辰吉日,竟然净碰到这种鸳鸯分飞的事情?
钱北北小心地挪动身形,企图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只听见“啪”的一声,她千不该万不该地压上一根枯枝,又千不该万不该地把那树枝压断了。
“谁?!”丝竹的声音竟有丝惊慌失措。
死就死吧,又不是没死过。
“呵呵,是我”钱北北刷地站起来,挤出一丝微笑,“三妹晚上好。”
“是你?”丝竹脸色有些惊讶,但随即,冷漠笼上了她清丽的容颜,以及声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来散散步,没想到碰到三妹你了呵呵,那没什么事姐姐就先回去了,明天见。”钱北北陪着笑,转头就想开溜。
可惜丝竹却不肯放过她,声音愈发冷冰,“刚才的事你都听见了?”
“这个,今晚月色真好”不知如何作答,她居然也学起了寞弈那一招,可是,她不会付学费的。
“你果然听见了。”丝竹哼地一笑,“怎么,又打算去告密?这可一向是你的拿手好戏。”
瞧这话说得,多难听。
“当然不是。”她本来不想计较,可此时不禁眉心一蹙。但随即,又换作一副从容的表情,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我倒是要问问三妹,你真的喜欢钱北英吗?”
丝竹面上的冷漠不见了,化作低头凄然的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在这世上,有她选择的权力么?
“可你们不是兄妹吗?”虽然她来自一个开放的时空,但对于兄妹之间的禁忌之恋还是忍不住要惊讶一番。
“兄妹?”丝竹一怔,望着她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而嘴角更是挂满了不屑,“二姐姐沉睡多年,竟连这般的事也忘了么?”语气沉了下来,仿佛带着寒气,“钱北英,可是钱家惟一的养子。”
养子?北北惊讶地张大了嘴,三名公子中,外表最为出色的钱北英竟然是养子?难怪甚少见到钱北英与钱北青他们接触,内园的梦术练习也从来不见他的身影,原来,他根本就不是钱家的人。
“感到惊讶吗?”丝竹冷冷一笑,“二姐是不是忘了,钱北英的地位,还是拜你这位钱二小姐所赐。”
“我?”再一次,再一次的被惊骇。
“果然,别人的家破人亡在你的眼中,果然是不值得一记的小事。”丝竹嘲笑着,但声音却忽地化为悲愤,“钱北英他本来幸福地生活在一个小户人家里,是你吵着向爹爹说,想要一个像钱北英这样的漂亮弟弟来玩,而爹爹居然也真的顺了你的意,出了一笔钱将年仅四岁的他强买过来,还将他的亲生父母送得远远的,让他们永世无法再见……而身为罪魁祸首的你,居然一觉醒来将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丝竹冷哼了一声,那眼里阵阵嘲谑仿佛千万根银针般刺痛了她的心……她真的不知道,原来钱小姐和钱北英间竟有着这样的过去。
一种莫名的感觉缠绕着她,她明明很清楚,钱小姐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可是,心中竟有做错事的罪恶感,仿佛那是她前世积下的罪行一般。
“可是,爹爹宠你也无可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