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解释了她的一些疑惑,回去的路上她的胃已经不再一抽一抽地疼,叶蔓蔓庆幸自己多了那句嘴,总算能换个踏实觉。
高考在即,伯贤为疏导高三学生紧张情绪,要办一次“备战高考未来可期”的动员活动,到时候有高三学生代表讲话,高一高二也得准备节目为学长学姐加油助威。
凌钥在课上抽了两分钟说这事,让大家看出个什么节目,还是录个短视频。
讨论正热烈的时候,刘长喜推门而入。那个力道把凌钥都吓了一跳,想刘主任这体格真可以。
刘长喜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朝着教室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喊,“陆开收拾东西出来,你家人来接了。”
那时陆开正在画画。
他放下笔,看了眼手机,上面没有信息提示。
“什么事啊这么急,直接找来了?”林珑被刘长喜那急急可可的样子传染,帮着陆开把东西扔进书包。
陆开没说什么,背上书包出去了。
他跟着刘长喜走后,谁还记得什么节目的事,教室里顷刻炸开了锅,凌钥组织了几次纪律都没成功。
井绣也跟着有点激动,自顾自叨叨,“陆开家的事,那肯定是大事啊!也不知道谁来接的,不会是他爸本人吧!诶蔓蔓,妳知道什么吗?蔓蔓?”
井绣这才发现她的同桌很不对劲,仔细一看,给她吓得胳膊肘直接撞桌角,疼得一咧嘴,也顾不上哎呦,慌里慌张地还去关心别人,“妳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叶蔓蔓额头抵着桌面,两只手紧紧捂着胸口。别的角度看只是趴着而已,可井绣瞧得清楚,她额头的汗已经顺着滴在了桌上,显得额前的发都带上了潮气,紧咬的牙关难忍地颤抖。
这得多疼啊。
“我告凌老师,咱们去保健室!”
一只手闪过来,牢牢止住她的动作,她轻喘着气,有些费力,“没事。”
“这还叫没事?!”
“胃疼,趴一会就好,”觉得不可信似的,她又加了句,“老毛病。”
井绣可从没见过她有这种毛病,可叶蔓蔓那个样子她又不敢逆着,只好取中道,“那行,我看着时间,要是五分钟还不见好,就去保健室。”
叶蔓蔓虚点了下头。
她闭上眼,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胃中抽筋一样的疼快些过去。
另一边来接陆开的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人,只有一个王盛,车里空荡荡。
陆开上了车没说话,王盛由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车子就这么开了出去。
走了有十分钟,陆开才问了句要去哪。
王盛说,医院。
陆开又闭了嘴,放空地往窗外看。
开往医院的路陆开是很熟的,中途王盛接了个电话,只说句“知道了”就挂了。车子在前面拐了个弯,这就不是去医院的路了。
陆开又问,去哪。
这次王盛沉默了很久,比说出医院俩字还要难以启齿。
他说,回家。
陆开闭上了眼,他的背已经被冷汗打透了。
家里只有做饭的阿姨,做了点吃的王盛就让她先走了。
王盛陪着他呆了会,又接了个电话,还是没几句就挂,让人听不出个所以然。
王盛说我去趟医院,晚上接你爸回来,你在家等着,别出去。
陆开点头,王盛又多看了他几眼,转头走了。
这下挺大的房子倒真是清静,陆开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无限接近空旷的清静。他坐了会,上楼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他没换家居服,换了身出去穿的衣服,放弃了平时对亮色的坚持,一身黑。
然后又回到一楼沙发,就坐着等。
陆匡明是在晚上十点左右到的家,家里只开着客厅的顶灯,陆开坐在灯下,那张年轻的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孔面无表情。
陆匡明的视线在他身上只停留了很短一瞬,他那张平日里运筹帷幄,在电视里当着几千万人指点江山的脸,扭曲地现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扶着玄关柜缓了一会,见陆开已经迎了过来,微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两人在一张沙发坐下。
平时他们都坐对面,带着辈分尊卑的审量,今天他们坐在了一张沙发上。
陆匡明将自己深陷进沙发靠背,罕见地掏出一支烟来。陆开有些意外,陆匡明戒烟已经很多年了,倒不是为了身体健康,是自己小时候免疫力不好总生病,赫晴就总数落他抽烟对孩子不好,慢慢他也就不抽了。
陆匡明叼着烟又在身上摸了半天,果然是戒的年头太久,带烟没带火。
银色的打火机盖子弹起时发出钢材质特有的爽力脆响,火石与棉蕊摩擦,在拇指指腹留下很淡的焦味。
一簇无中生有的火苗。
陆匡明悬着的手颤了下,又很稳地将烟点了起来,深吸了口。
他的声音又哑又紧,那是用嗓过度的后遗症。
“你过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