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缺失上,比起其他病患可以说相当乖巧了。
怎么今天让陆医生一说,好像就成了什么生物研究所逃走的变异体?
难道医生们平时都是忽悠他们的……
陆医生闻言苦笑,却也没有向她解释什么,只留了句:关心则乱。
叶蔓蔓感觉自己,有点像那种在超市结账口为家长排队的孩子,眼见就要轮到自己可家长还没回来。
宫丽就是正在急速缩短的队伍,那位医生就是她的家长。
她夹在中间,手足无措。
说是要离开一定距离,不要靠近,可宫丽又不是个物体,她是会移动的活人啊。光是打电话的功夫,她就已经不远不近地跟着宫丽走出了这趟街,好在宫丽到了街角又折返回来,叶蔓蔓松口气的同时越发紧张,就这时她电话又响了起来。
是朱英杰。
朱英杰忙过了手边事,想起叶蔓蔓那通急促电话,以为她是要去看宫丽,于是回电问她需不需要自己陪同。
叶蔓蔓把自己要电话的目的又复述遍,朱英杰在电话那边一听就急了。
“妳可别靠近她!在那等着我!”
叶蔓蔓,“……”
她说,“你这话说得真像个医生。”
朱英杰没搞懂,他急着往这边赶。
好吧,叶蔓蔓自嘲,现在她的家长又多了一位。
她和宫丽隔着条不宽的马路,很多人从宫丽身边过,她无知无觉一般,有人指着她和同伴嘀咕什么,她还会害怕似的缩起脖子。
总之,看上去实在不像什么危险人物。
眼看半小时要过去,叶蔓蔓准备过马路。
正这时,一个男人由宫丽身边走过又停下,回头打量。跟着他的动作,叶蔓蔓也停了下来。
那男人人高马大,穿着得体,叶蔓蔓见他返回至宫丽身边,跟她说了些什么。宫丽一改之前游离,和他对上了视线,嘴巴一张一合地竟是在交流。
叶蔓蔓首先想到宫丽是否与这人认识,那么他就有可能是电话里的那位医生。
可直觉又告诉她不是那样,具体缘由她想不出,只能归咎于距离上的限制,那位医生不可能来这么快。
在她思考时,宫丽跟在那男人身后,两人看样子是要离开。
她顿时觉得大事不好,想不行还是先报警再说,地铁里那小姑娘走失一幕涌现出来,她定了下心神。
她选择尾随。
男人带着宫丽至路口时,宫丽明显表现出了抗拒,她不想离开这条街,可男人又跟她说了些什么,她便跟着走了。
两人之后也没走多远,叶蔓蔓对这片本就不熟,见男人将宫丽越带越远离人群,自己也就不好跟得太紧。
他将宫丽带去了一处桥墩后面,高架桥上车来车往,桥下却是另一番景象,满是垃圾半个人影不见,明明还是白天却透不出光。
桥墩半挡住叶蔓蔓的视线,她只能看到男人的侧面,和被他压在墙柱上的宫丽隐隐约约一个轮廓。
这下她不再存什么侥幸心理,她看到男人的动作,料定他是在解宫丽衬衫扣子。
一股恶心翻涌上来,叶蔓蔓眼中风云变幻,她想起朱英杰给她讲过的,宫丽母亲的遭遇。
此时的宫丽却像个断线木偶,在男人动作下毫无反应。
叶蔓蔓身上除了个挎包空无一物,包里最重的东西是个放满银行卡的钱包。
她未做犹豫将包里东西通通倒洒在地,捡起路边大石塞进那价格不菲的包里,掂了掂,又捡起巴掌大一瓶香水攥在手里。
地上都是砖石碎瓦,踩上去声音格外明显,人还未靠近已经被对方发现。
那男人歪头瞧过来,叶蔓蔓本想趁机吓跑对方,谁想那人看来的是个女人,身形单薄打扮精致,根本没当回事,还对她咧嘴笑了下。
“这办事呢,您请绕道。”他甚至厚颜无耻。
叶蔓蔓挎着包,高跟鞋踩在不平砖地歪歪斜斜,显出副弱不禁风,男人啧了声,在宫丽脸上拍了拍,不耐烦看她,“还有什么事?”
“她是我朋友。”叶蔓蔓对男人道。
那男人看着她的脸,先是怔了下,而后笑得有些勉强,“小姐,她是疯子,难道妳也不正常,和疯子交朋友?”
“也许呢?”
那男人自然不会相信,他确定这人是来找事的,而他已经箭在弦上,脾气暴躁。
只有宫丽天真无邪,一双眼没有焦距,没穿内衣的衬衫解开了一半扣子。
“行啊,”男人也是半分吓唬,料她也不能拿自己怎样,无耻道,“她走,妳来。”
叶蔓蔓攥着香水那只手杵向男人双眼,男人只见一小喷头十分莽撞地怼向自己,直觉联系上防狼喷雾,双手捂眼几乎是下意识动作。
看来还是个惯犯。
叶蔓蔓借他捂眼,将香水往地上一扔,两手合握包带,扭腰一抡,拿出了打高尔夫的架势朝着那男人身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