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夫人人老心未老,眼还敞亮着。
容照仅仅只说了一句话就不再开口,她活了一把年纪有什么事是看不明白呢?孙子这点小伎俩,她瞧在心里,只不过没有点破罢了。
真要请她走,避嫌,早早就开口,岂会等到现在才说?
“那您等会可不能生气,坐在旁边听着就成。”容照敛敛眉,温润的眼内一道厉气掠过,本是温雅的气息一下子变得凛冽生寒,让身后跟紧过来的余品兰脚步猛然一顿,落在容照背后的视线隐隐有些怯意。
她看到的容照一直是风度翩翩,有如绅士的贵族气质,突地变成凛冽起来,女子天性知觉细腻,对自己暗恋的对像稍有异样都能感觉出来。
一身凛冽的容照让余品兰心中隐生害怕。
容照哪还管得了余品兰在想什么,他看着顾晨眉目疏朗,当纪母朝她走来还颔首浅笑,心里也不由哂笑一下。自己真是过份担心了,沈惜悦数次针对她,可又有哪次占了便宜呢?
不再多看,搀扶着容老夫人坐下来,目光浅浅是万事不管的淡然表情。
顾晨见此,只有摇头笑着的份。
容照的做法她多少能猜出一点,一来怕她吃亏,二来,还是想让容老夫人见见她。坐在这里,万一真有什么事情,他也好能急时伸出援手。
她都使了几个让他离开,不用插手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他没有会意得到,还是已知道,还想管过来。
“顾晨,你跟伯母说说,你刚才与纪锦到底在做什么?这位沈小姐似乎有特殊本事,隔着一扇门,还知道你们在做些什么。别担,有伯母在,旁人欺负不了你去。”
说着,纪母还想去握住顾晨的手,以示安慰。
不着痕迹避开的顾晨笑了笑,姝丽的眉间如姣如月辉,虽无沈惜悦那一股子矫揉造作的娇怜,却是风光霁月更能让人心生好感。
所谓相由心生,只有心怀虚谷,能海纳百川的人才有如此大开大阔的清贵面相。
坐下来的容老夫人在暗中又不由地点点头,自家孙子的眼光还是不错,这种姑娘确实很适合做朋友,心胸开阔……同时也是一个不会仅安居一隅的性子。
“纪锦,你过来。”顾晨看了纪锦一眼,便对沈惜悦道,“沈小姐的特殊本事修得应该还不精,不过,满嘴胡言乱语是本事是愈发见涨,比上回在机场相见又见涨了,当回是当着自己男朋友的面乱说,现在是当着同学父母的面乱说,胆子越来越大,行事越来越嚣张,似乎是在把所人都当成可玩弄于掌心的对像呢。”
这话,无疑是彻底做实沈惜悦爱挑拨事非,到处装娇弱的虚伪性子。
纪母闻言,冷眼睇着手指头绞到发白的沈惜悦,脸上厉色不增质问起来,“我若没有记错的话,沈小姐还跟我说自己没有男朋友,家中父母有意让沈小姐在京里找个上进,家世清白的未婚夫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