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妃低声道:“唉,你现在还把我当姐姐,等我说了接下来这番话,你就不一定还对我这个态度了,我坐下来心也难安。”
她神情低落地看着盛月华,“还是我对不住你。”
盛月华笑笑牵住她的手,“你我姐妹相称,早该同气连枝,又何必与我说这些,慈妃姐姐,到底出了何事,让你这般内疚。”
慈妃像是难以启齿一般,半响才道:“是关于崔采女冷宫暴毙一事,其实……那个冷宫的管事太监是我的人。”
盛月华着实惊了一下,脱口道:“他不是太后的人么?”
慈妃也有点惊讶,“你知道?”
盛月华点点头,跟她讲了一番琴心查到的东西,“那太监原本也不是掌管冷宫的,先前是在慈宁宫做事,不知犯了什么错,才被贬到了冷宫,从此成了太后的眼线,我本以为他是太后的人,甚至崔采女一事也和太后有关。”
她忍不住道:“怎么,难道又和姐姐有关系么?你刚才说的又是何意?”
慈妃听了这些,也是一阵叹息,“你只知道他以前在慈宁宫当差,却不知道在慈宁宫前,他曾是我手下的一名小太监,跟了我不久,之后我失宠,自愿搬出了太仁宫,遣散了许多宫人,他就是其中之一。”
“我回来之后,本来也没想着他的,那日从冷宫前面那条宫巷旁路过,却正好看见他,觉得眼熟,便叫过来问了两句。”慈妃道,“那太监当时就认了我出来,好一阵跟我哭诉怎么想我,我还以为他有几分护主之心。”
慈妃脸上有几分惭愧,“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也是眼拙,还以为他一心为我,没想到中间又多认了个主子,你也知道了,就是太后娘娘。”
之后的事就很明晰了,那太监发现了崔采女死了,但其实当时的场景是自缢的,一条长绢挂在冷宫横梁上,崔漪澜晃晃悠悠吊在那里,脚下还有个踢倒了的凳子。
应该是觉得这样子的日子太难熬了,所以才会自缢,在冷宫里也很常见。
不过这太监不是心思多啊,第一时间就把将崔漪澜的房间锁上,转头告诉了太后和慈妃两个主子,两方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在其中运作,拿了两方的钱。
太后疼惜崔漪澜,其实只是疼惜她肚子的皇孙,没了皇孙,崔漪澜死不死她也不怎么关心,只想用这件事来诈盛月华,所以有了那太监跑来华阳宫对盛月华一阵胡说那一幕。
而慈妃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想将这件事伪装成他杀,嫁祸和妃。
那太监一看这两个主子虽然目的不同,但都想让他把这个现场伪造成他杀的,还挺高兴,神不知鬼不觉,合了两个主子的意,收了两份好处,两边的事儿也都办了。
太后让他去忽悠皇贵妃,他去了,但没忽悠成,太后不大高兴,把他训斥了一番,剩下的赏钱没了踪影。
还好慈妃让他陷害的和妃,陷害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