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妍拉着雪千黛的手,眼底亮晶晶的:“黛黛,他吻了我。他还说不用每天送便当了,我不必通过他的胃,到达他的心,因为一直在那里。”
这就是热恋中的人,每一句话都想与人分享。她的声音不小,蓝山和游多多都听到了。
雪千黛之前不看好袁牧,但所希冀的,也无外乎是简妍过的幸福。“额,袁学长总算干了一件靠谱的事。不行,这么值得庆祝的事,我要抱你一下。”
说着,雪千黛拉着简妍,轻轻相拥,“简,要幸福哦。”
“我也要抱一下。”游多多扁着嘴,张开双臂,那表情分明难过的要死。
简妍给他抱,“多多你怎么了?”
“店里来了个小姑娘,大家很喜欢;店里又来了个小姑娘,大家很喜欢。可没过几天,后来的小姑娘有主了;又过了几天,先来的小姑娘也有主了。我们店的两朵花啊,都给人拐跑了。呜呜呜……”
这番话像极了绕口令,但胜在通俗易懂。近水楼台没有得月,何其悲伤?
蓝山端了两杯咖啡过来,没有用普通的杯子,而是店里的红唇杯,放在卡座上,“我新研制的咖啡,取名叫做aour。试一试?”
然后他把拥抱着简妍的游多多拽出来,“别哭了,你那边也有一杯,她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难道还要照顾你的心情保持单身吗?”
雪千黛:“……”谁年纪不小了,人家才二十一。
简妍:“……”我怎么看也不像老姑娘吧?
游多多的胖手指,揉揉眼睛,“阿木…禾是啥?我只知道阿童木。”
aour,法语里“爱情”的意思。helene有一首歌最出名,叫《l’aourestunleil》,意为“爱如骄阳”。也是雪千黛的最爱。
“呦呵,那我赶快尝尝爱情咖啡的味道。”雪千黛吹了个口哨,笑呵呵地饮下。她竖起了大拇指,“这咖啡配这杯子,蓝山你应该送赵小姐一杯。”
简妍嗅着小鼻子,打趣:“唔,我也闻到了爱情的味道。”
蓝山没好气地,“真是喝也堵不住嘴。恋爱中的人,看谁都像长了桃花似的。”
他转身回了自己的柜台。手里握着一个红唇杯,发呆沉思。也许可以拿着这个杯子去参加咖啡师大赛。
下意识地,他的唇角弯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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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局回来的郁雪,这几天一直有些精神恍惚。
华鼎的股票大跌,市值蒸发了十几个亿,公司里人心惶惶,还有人跳槽离开。
而她的工作,无形之中似在转移,公司派了新的人来接手,她怀疑公司是想用这种办法架空她。
她很冤。
在警局里她守口如瓶,就换来这么个结果吗?她不甘心。
正自思量中,有女同事敲敲她的桌子,“郁姐,高董事请你过去一下。”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吗?
郁雪诗图通过传话人的态度,探悉高董事的态度。然而眼前这张打了玻尿酸的脸,整个一面瘫,她读不出任何有效信息。
站起,提气,郁雪向着高如海的办公室而去。
办公室很大,黄花梨木的办公桌,休息区也是黄花梨木,一侧还供奉着财神,熏香袅袅。很多人信风水,信财神。高如海就是典型代表。他今年六十多岁,但平日生活自律,一点也不显老态,可谓精神矍铄。
“坐吧。”高如海指着太师椅。
郁雪挨着椅子的前三分之一坐下,双腿交叠在前,一点也不丢礼仪,同时以余光打量高如海。“高董,您叫我什么事?”
桌子上摆着功夫茶,高如海端起了茶壶。郁雪连忙接过,“高董,我来。”
茶是事先沏好的,郁雪给两个人各满了一杯。
“郁雪啊,来公司多久了?”平平淡淡地开场,像是亲熟的人话家常。
郁雪握着莹莹绿绿的茶杯,敛着眉,“高董,算上实习,三年了。”
高如海“嗯”了一声,微眯着眼睛,追忆往事的模样,“说起来,你是公司里晋升最快的职员了,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郁雪心里有答案,但和领导交谈,总是要保留三分。她笑,谦虚得体,“我除了比别人更努力,也没什么了吧。还请高董告诉我。”
“光有努力是不够的,蠢笨的人再努力,还不如懒惰来得好。你努力,又聪明,有野心,有抱负,所以我才安排你去帮着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高如海的观点很犀利,但听在郁雪耳朵里,仍是一枚不定时炸弹。
郁雪巧笑,“高董,虎父无犬子啊!”
高如海冷哼了一声,“我那儿子我了解。以前我给他安排了很多帮手,最后一个也没留下,只有你。这是我给你的第一重考核;事实上后面的考核你也做得不错。但是……”
一句但是,郁雪的手一抖,一点茶水溅在了手背上,她状若不经意抹去,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高董,但讲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