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啊?”赵夫人揉揉脑壳,脑子里混混沌沌、沉沉重重的,每次回忆往事她都会头疼。“腹有诗书气自华,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家教很严格,守礼,很少逾矩。她呀,是个顶顶温柔、善良的人。”
“原来母亲是这样的人呀,和父亲说的一样。”雪千黛眼珠儿叽里咕噜转,情不自禁拉住了赵夫人的胳膊,多了些女儿家的情态,“那你知道我母亲是如何认识我父亲的吗?”
“你父亲没说过吗?”赵夫人对此很疑惑,因为女孩对自己的母亲认知几乎为零。
雪千黛窘迫地笑笑,“别看我父亲从商很精明,遇到感情就木头一块。他只简略提起过,一见钟情。”
赵夫人闭了眼,低头思索,似一个激灵,“我大概听她说过一次,在你父亲开的服装店里,她拿着外国的时尚画报,寻找最流行的衣服。哦,她喜欢有舒服的衬里,和独特的垫肩设计。店员都找不到合适的,最后你父亲亲自出马,挑了几款供她选择。”
雪千黛想象着那样的场景,80年代的商店,还没有那么大、那么亮的橱窗。一日,心血来潮的母亲跑遍了西单、王府井,闯入二环边一家不起眼的服装店。店里人不少,她站在衣服的海洋里,为自己物色一件心仪的时尚战袍。
父亲惊鸿一瞥,看见了眉眼如画,骨相皮相俱佳的美人。他笑着接待她,给她介绍店里的货品,都是广东潮汕一带最时髦的。
她很满意地笑问:“可以试穿吗?”
那时候不流行试穿,况且还有其他客户,但说不出拒绝的话。他让店员扯了帘布,围合出一方小空间。她换了新衣,站在落地镜前,东方典雅女神便添了几分时尚动人的风采。
选了满意的衣裙,临走的时候,父亲鼓起勇气:“我们店货品更新速度快,如果你很喜欢,不妨留一个电话。新品到店,我让人知会你呀。”
大概是年轻老板的真诚态度,或者和煦春风,给了母亲很好的体验。她便在他提供的纸上,写了一串八位数的号码。
他欣喜若狂。
“后来呢?”雪千黛追问。
“大概,你父亲就成了你母亲的移动衣橱和时尚供应商了。”
思绪翩翩,雪千黛思忖着,自己的时尚基因大概就是母亲种下的吧。说不定那时候母亲每每拿着画报或最新的杂志,到父亲店里寻找相似款。她独到的眼光和审美,启发了父亲。加之父亲动了情,便将她喜欢的予以最好的展陈位置,连带着服装店的生意也更加红火起来。
“小姨,我父亲聪明能干,以服装城为聘,打动了母亲,所以他们才会快速坠入爱河,走向婚礼的殿堂,对不对?”雪千黛自己脑补。
赵夫人怔了怔,“哦,年轻人嘛,顺了心意就对了。”
“我母亲既出身于大户人家,想来家境殷实,可以享受的医疗条件也好,为什么身体那么孱弱?”
以至于生了孩子就离开了。
这也是雪千黛最不能释怀的。
赵夫人神色幽幽,握着咖啡杯的指节微微发白,“我不太了解。哪个女人怀孕生产,不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呢?”
据赵捷群所言,赵夫人嫁入赵家,未孕一子一女。赵捷群和赵婕宁,皆为赵盛的前妻所生。
咖啡店门开了,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到了赵夫人跟前,“夫人,先生让我来接你。”
她是被捧在掌心的人,也是不太自由的金丝雀。
雪千黛心绪复杂地送走了赵夫人。
十一黄金周,没有旅行。雪千黛和简妍忙着出冬装,拍大片和视频。另外双十一狂欢节临近了,也需好好筹备。每天忙碌到很晚,偶尔住进美人的大别墅。
霍美人对此很怨念,像个受冷落的小媳妇,“黛黛,我们明明离得更近了,为什么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呢?”
他不开心,便少不了折腾她。
明明管理着偌大的公司,天晓得他精力怎么那么旺盛。
“等忙过了这阵子就好了。”雪千黛被他抵在了墙边,回答地有些敷衍。
霍云潮亲她的眼睫,逗弄她,任她在怀里乱颤,“冬天结束了,春天会来。做好了春装,又要做夏装。什么时候是个头?”
“周而复始无穷尽呢。”雪千黛笑笑,时间的车轮总是往前走。
霍云潮很无奈,“唉,我有时候,真想把你的淘宝店并购了。”
“老板好,请老板带领我们,走出国门,走向巴黎和米兰,走向世界。”雪千黛叫老板叫的欢实,野心比天还高。
霍云潮抱起了她,向着主卧套房走去,“谁想做你老板,我只想做你老公,叫一声给我听听好不好?”
窗外的秋叶飘落了一片,一场秋雨叶子零落成尘,房间里传来雪千黛的告饶声。
霍云潮抱着她,任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黛黛,十月十三,花寅案正式开庭审理。”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雪千黛仰着头,看他的喉结,“花寅的辩护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