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皇后心里的弯弯绕绕,赵凰歌也知道几分。
事实上,前世里对方便是这样。
因她在后宫难以服众,所以皇后只能从命妇及太后那里下手拉拢。
倒不是她不想拉拢赵凰歌,而是她们不是一路人。
皇后曾经做过什么,赵凰歌心知肚明,她厌恶对方的心机手段,前世年岁小,便时常与她针尖对麦芒。
如今她倒是收敛了那些锋芒,能如常说话,已然是难得了。
再多,她却依旧做不出来。
有些原则,不是随着年龄的变化就能变的。
过去厌恶的,她如今依旧不会喜欢。
太后年岁大了,搂着赵杞年说了一会儿话,面上便浮现出几分倦怠来。
她挥了挥手,撑着笑容道:“哀家年岁大了,着实有些精力不济。你们自去玩吧,这里就不留你们了。”
闻言,众位嫔妃们纷纷站起身来,笑着与她行礼告退。
赵凰歌却被叫住了。
“河阳,你留下。”
太后说这话时,神情带着笑,赵凰歌却从那眼神中瞧出冷意来。
她抿唇答应,待得那些香风裹挟着美人们都离开后,才听得太后再次开口:“你们也都出去吧。”
殿内一时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太后仍旧坐在位置上,歪着身子打量她,她年纪的确大了,眼角皱纹纵横交错,一双眼睛倒是锐利的很。
看着赵凰歌时,笑容也收敛了起来:“你可知道,哀家为何要让你留下么?”
赵凰歌不知。
但她能猜到几分。
赵凰歌站在原地未动,闻言只道:“太后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吧。”
她与皇后还可以虚与委蛇几分,不过是因为她们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可太后不一样。
她这辈子,都不会对太后有半分好脸色。
即便是皇帝在场。
没了外人,谁都厌烦伪装。
太后也是如此。
她冷哼了一声,语气漠然:“太庙上的事情,哀家都听人说了。”
说到这里,太后直起身子,坐的端正了些,语气里有些烦燥:“皇帝待你的心,也算是天下皆知了。”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皇帝这般明目张胆的偏爱她。
幸好这是他的亲妹妹,但凡带个“表”字或者“堂”字,太后就得怀疑,皇帝这是打算在后宫添人了!
可也正是因此,太后看着眼前的赵凰歌,更觉得心生不满。
她娘当年便是个狐媚子,勾引了先帝圣心,在他最后的日子圣眷极浓;如今老的没了,小的却依旧生了一张狐媚脸,连赵显垣那样淡薄的孩子,都这么护着她!
太后年岁大了,近来尤其爱回忆过往。
如今只对着赵凰歌这一张脸,便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来,神情里更添了憎恶。
赵凰歌对她这憎恶看的真真切切,唇边虽然带笑,却满是讥讽。
赵显垣今日的所作所为,在赵凰歌心里,到底埋了一颗种子。
那种子名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