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凰歌由着他将饭菜收拾了,石桌上便只剩下了酒与茶水。
酒壶与茶壶挨着,竟也相得益彰。
赵凰歌瞧的有趣,神情里笑意便越发的多了几分。
这茶水与酒水,就如他们二人性格一样。
可如今却也能和谐的在这里相处。
萧景辰回来时,便看到她唇边噙着笑意。
那笑容格外的放松舒适,与她先前贴了假面的丝毫不同。
月光落在她身上,让小姑娘的眉眼更加温柔了起来。
萧景辰的一颗心,瞬间便柔软了下来。
他重新坐回位置上,轻声问她:“公主在想什么?”
赵凰歌不去看他,自顾倒了一杯酒,道:“想这月亮。”
说这话时,赵凰歌的声音里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和软:“中秋月,当真好看。”
月圆人圆,她多年未曾有过这样心满意足的时候了。
她这话不清不楚的,萧景辰没明白,赵凰歌也不再解释,只轻笑道:“国师,干一杯?”
他不能喝酒,依旧得喝茶。
不过不同于先前在宴会上的模样,这时候,赵凰歌终于能跟他真实的碰一下杯了。
酒杯与茶盏相撞,瓷器的清脆声响,让萧景辰觉得自己的心也被碰了一下似的。
他无声的灌了一口茶,见赵凰歌将酒抿在嘴里,眼神又添了几分落寞。
“国师啊。”
她叫他,他便应:“贫僧在。”
赵凰歌将酒咽了下去,声音里难得有些缥缈:“本宫,明日就要走了。”
这话说的,却让萧景辰吓了一跳。
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赵凰歌话中的意思,问道:“公主要搬走了?”
赵凰歌点头应了,神情里也染了几分不虞:“是啊,明樱花国宫就搬回栖梧宫去了,再也不用听国师念经搅扰本宫睡眠,是不是一桩好事啊?”
若是忽略她话中的不愉快,还真当她因此事有多欢喜呢。
可惜萧景辰看她时,却清晰的看到她的不愉快。
小姑娘在不舍得。
虽然那不舍浅浅淡淡,却依旧被萧景辰捕捉住了。
因此他只是轻声道:“公主若是哪日起早了,也可来明光殿听经,贫僧倒很乐意被搅扰。”
这话一出,赵凰歌眼中便多了些笑意。
只是那眉眼却依旧是骄傲的:“本宫才没那么闲呢,没得自己回来找罪受。”
她说到这儿,却又顿了顿,笑道:“不过,若是哪里得空,本宫还是会回来给国师捣乱的。毕竟我这人从不肯吃亏,你先前欠了本宫的,可别想糊弄过去。”
少女的眼中满是骄纵,看着他的时候,唇角轻扬。
萧景辰只无声的笑,应声:“好。”
赵凰歌歪头看他,瞧着他脸上的温柔,心里却是忍不住在想。
这月色真美好啊。
美好的,让她恨不能将时间都停留在这一刻再不前行。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觉得这个夜晚似乎也没有那么美好了。
至少,没有完全圆满。
可心底藏着的那一点隐秘,她却不肯宣之于口。
甚至就连想一想,都像是亵渎似的。
赵凰歌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听得萧景辰声音温和的劝她:“公主,少喝一点吧,喝酒伤身。”
男人真心实意的劝慰她,只是那声音却没多少力,轻柔的像是羽毛似的拂过她心间,拨弄的她心都柔软了下来。
赵凰歌无声的叹了口气,借着酒劲儿,正大光明的去看萧景辰。
他生的真好。
月色柔软了他的眉眼,一双眸子里褪却了寻常的淡漠,染上了温情的颜色。
男人的唇微微抿着,因才喝了一口茶,唇上便泛着些水光。
赵凰歌杯中的酒便喝不下去了。
她将酒杯推到一边,自己则是顺势趴在了桌案上,带着些酒劲儿,轻笑着问他:“国师,有没有人夸赞你笑的好看?”
好看的,如同神佛落了凡尘。
这话实在是孟浪,可惜从赵凰歌的口中说出来,非但不让人觉得是调戏,反而还让萧景辰生了些无奈。
他摇了摇头,难得的温柔:“公主醉了。”
赵凰歌撇了撇嘴,指尖在石桌上轻轻地敲击。
她敲的没有章法,如同此时乱了的心,唯有那声音还是清明的:“本宫可没醉,是国师生的太好,让本宫花了眼。”
这话,听着越发像是醉鬼发疯了。
萧景辰的心一紧,下意识的看她。
她三心二意,指尖在石桌上跳舞,眼里染着细碎的光,像是顽劣的孩童。
那一点点旖旎,便骤然烟消云散了。
萧景辰定定的看她,想要从她眼中看出些不一样的情绪,却又在触及她因趴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