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姑娘笑的散漫,手中的折扇抵着他的心口,挡住他前行的步子。
且,用的扇子还是从他手中夺的。
这么不可一世的模样,反倒让唐无忧笑了起来:“替天行道?可惜老天爷怜惜本世子这张俊俏的容颜,不肯收我,只好委屈美人儿你,再看一看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退反进,心口抵着那折扇,笑的眉眼轻佻。
下一刻,便见赵凰歌将手中的折扇丢给了他,淡漠的转身就要走:“小二,带路。”
但不等小二说话,唐无忧先开了口:“难得一见,也算是有缘,不如赏个面子,一同吃酒如何?”
赵凰歌偏头看他,唐无忧笑的一脸恣意:“上次说好的,你可还欠我一顿酒——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个补上,不亏吧?”
唐无忧笑的浪荡,赵凰歌抿了抿唇,反问他:“世子这是真不怕死啊?”
对于赵凰歌的问话,唐无忧将手中折扇转了个圈儿,回答的格外诚恳:“怕,但,更怕美人儿不赏脸。”
这人脸皮一向厚的很,一旁的丹参拧眉,待要说什么,却见赵凰歌往旁边避了一步,道:“那就劳烦世子带路吧。”
她这么轻而易举的同意了,唐无忧反倒是诧异的打量她,却听得赵凰歌又道:“怎么,又怂了?”
“哪儿能啊。”
唐无忧捏着折扇,笑的闲适:“请。”
二人一同进了雅间,内中摆着酒水菜品,显然是已经开席了的。
赵凰歌随意扫了一眼,轻笑道:“世子倒是慷慨,怎么,这是准备拿一桌残羹剩菜来招待我?”
“那必然不成。”
唐无忧吩咐小二将酒水撤了重新上,声音里越发的温柔:“早先不知美人儿前来,自饮自酌浪费了气氛,如今你既是来了,定要重新开席才可。”
可惜这温柔过了头,反倒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
至少,这会儿赵凰歌觉得,若站在眼前的人不是唐无忧,而是别的人,她得先浇对方一盆水让人清醒一下。
自然,就算是眼前的人是唐无忧,若他再这么说下去,赵凰歌也不大敢保证,会继续冷静下去。
好在唐无忧大抵冥冥中感受到了她的怨念与戾气,待得小二出去之后,便恢复了正经:“方才人多眼杂,未曾给公主请安,殿下,安好。”
眼前男人瞬间收敛了先前的浪荡,现下的模样格外的正经,倒是让赵凰歌一时有些不习惯。
她睨着唐无忧,淡淡道:“世子不必多礼。”
唐无忧笑着应了,先请赵凰歌坐了,自己则是在她的对面坐下。
这雅间位置好,遥遥可见护城河,近处可见街灯如昼。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喧嚣声透过窗子传进来,让这室内也染了俗世的味道。
赵凰歌端正坐好,目光从外面落了一圈,末了又定在唐无忧的身上。
这人方才必然是才送了人走,只是送的会是谁呢?
桌案上的碗筷只有一副,看来那人与他关系必然十分熟稔,熟稔到,在这等地方都不必坐下寒暄的地步。
她才想到这儿,便听得唐无忧含笑问道:“公主,本世子好看么?”
男人眉眼带笑,可惜那笑容里却带着轻佻,说这话的时候,手中折扇摇啊摇,赵凰歌恍惚觉得,若是这人有尾巴的话,此时必然是在开着屏的。
骚包的花孔雀。
赵凰歌弯唇轻笑,声音里倒是十分淡然:“世子这般美貌,不拿来揽镜自赏,真是可惜了。”
这话一出,唐无忧笑的越发恣意:“承蒙公主夸奖,本世子也是这么想的,故而府上打了诸多镜子,清晰的很。不过,美貌这种东西,光自己赏玩也没意思,需的有人欣赏才是——我瞧公主这样欣赏本世子,不如改日随我过府叙话,咱们深入探讨相貌的问题,如何?”
不等唐无忧话音落下,便有一柄利刃抵在了他的脖颈上:“若你不会说话,便可以不必再开口了。”
丹参的声音里满是冷意,眸光也带着火气。
这人说话轻佻,登徒浪子似的,着实不招人待见。
唐无忧只觉得脖颈一凉,再看这一柄利刃,却是先笑了起来:“公主,您这仆从,性子可有些太野蛮了。”
赵凰歌托腮看热闹,语气仍旧是笑吟吟的:“没办法,随了本宫,看不惯那些油嘴滑舌的浪荡子。”
她说着,又挥了挥手,让丹参将刀撤了回去,道:“你且去外面守着,没本宫吩咐,不准进来。”
得了赵凰歌的话,丹参恭声应是,唐无忧则是摸着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看来,日后跟公主说话还需客气点,否则哪日丢了小命,还不知怎么回事儿呢。”
他话里说着怕,可惜眸光里半分恐惧都无,反倒满是兴味。
赵凰歌未曾接话,眼见得小二重新将酒水菜品摆上了桌,自己拿了空荡荡的酒杯把玩着。
待得人去了之后,唐无忧这才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