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许邕一路小跑,快步跟上了许逸申,他抓住他的衣角,道,“你等等我!”
许逸申站定,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目视前方的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留在这里?”
“我送爹爹回去。”许邕把话重新说了遍。
他抬头看去,看到天边残阳如血,似乎连人的眼睛都染红了。
“哦。”许逸申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眼,那晶莹的破碎消失不见,“走吧,外面风太大。”
许邕慢慢收回视线,附和的道,“是啊,风太大了。”
所以才迷了眼。
二人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青山将车门关上,马车四平八稳的离开村庄。
许邕没看他,窗户开了个小缝,他正看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
阳春三月,枝叶都被风染绿,迸发着勃勃的生机。
“许邕。”
突然有人叫他,许邕回神般的应了声,他转头看过来,低声道,“父亲。”
“你阿姐有事瞒着我。”许逸申叹了口气,“我之前做了那种事,娇娇与我关系淡薄,不愿与我说一些心事,为父是理解的,但你阿姐与你关系好,她应当同你说过吧。”
许邕心中咯噔一声,他之所以跟着回来,是见他情绪不佳,想着路上可以安慰安慰。
要是知道他打着套话的主意,说什么他都不会跟过来啊。
现在怎么办。
他该如何说?
许邕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尴尬的笑道,“阿姐同我说什么啊?爹爹指的是哪件事?”
“她和陆家的事情。”许逸申见他装糊涂,斜了一眼,索性点明说道。
许邕只觉头上有一排炸雷轰然作响,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爹爹指的是陆家倒台一事吗?啊,那个,阿姐确实很是关注这件事,毕竟陆家千金陆心水之前与阿姐交往甚密,二人算得上是朋友,她家出了那种事,阿姐的性子,不可能坐视不理。”
“你们做的事情,我隐约都是知道的。”许逸申听他顾左右而言其他,继续道,“我问的是她和陆家三公子,陆廷野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许邕头皮发麻,连忙摇头,“什么?我阿姐和陆廷野?不可能吧?我怎么不知道?这个我真不知道,爹爹,我就知道她想法子营救陆心水,至于她和公子野,两个人没什么交集的吧,爹爹是不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才会胡思乱想啊?哈哈,我阿姐和公子野,怎么想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啊!”
“是吗?”许逸申冷冷开口,“之前我过寿辰那天,公子野来了府上,应该是那时,两个人就有关系了吧?”
许邕还能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是错,不如不说,他麻木的垂着眼睛,一言不发。
“后来你阿姐失踪,是他将她找回来的,再后来,她被五王爷囚禁在王府的时候,也是他将你阿姐带出来的,再后来,她去宴会上醉醺醺的险些遇到意外,也是他抱着她回来的……”许逸申嗤笑了声,“为父不是瞎子,为父也曾经年轻过,也曾经爱过一个人,自然能够从他看你阿姐的眼睛里,品出一个男人的爱。”
许邕眼观鼻鼻观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无论如何回答,都是欲盖弥彰。
许逸申显然也不需要他的回话,瞥了一眼,自顾自的继续说,“你阿姐生的漂亮,和你阿娘年轻时候一样,甚至比你阿娘还要媚上三分,眼角眉梢都如春水含情,以前年纪小的时候,还不太扎眼,现在长大了……就再也藏不住了。”
有时候想想,他甚至觉得,也许疯疯癫癫对于许知意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谁知道呢。
没有人能够预知未来,人生也不可能重新选择。
“一个女子,生的太过丑陋,是不幸,是灾难,若是生的太过好看,同样是不幸,是灾难。尤其是你阿姐,生在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许家的权势无法庇护她时,拥有太过耀眼的美貌,不仅是她的祸端,也是我们许家的祸端。”许逸申叹了口气,“之前我隐约猜到她和公子野的事情时,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相比较起我们许家,陆家总能护她周全。”
许邕有些意外。
他不由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那些他未曾注意到的小细节,他的父亲不仅注意到了,而且还从中猜测的七七八八。
尤其是……
“父亲竟然默许阿姐与公子野?”许邕看不懂,“可是我许家与陆家先前并不算是门当户对,就算陆廷野有心娶我阿姐的话,恐怕陆柱国也不会同意,依照我们的门第,阿姐只能做妾。”
“做妾也是攀上了陆家。”许逸申看的很开,“背靠大树好乘凉,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你想想,陆家那么大的基业和权势,你阿姐成了陆家的人,谁还敢觊觎她?”
许邕一时竟然无法反驳,毕竟放眼之前,整个京城,并没有能够与陆家相抗衡的世家。
当然,这不包括皇室在内。
若是有皇室子弟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