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许邕与许知意同乘一辆马车,他不停的自责懊悔,被许知意冷着脸打断。
“这件事不怪你。”她说道,“他那样的人,若是想要找到我,自然有千万种法子。即便没有今天这一出,也会有别的事情发生,司征尘的名声在外,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盯上了我,千方百计都会找到我,所以和你没关系,倒是我,连累了你和爹爹。”
许知意把手帕递过去,见少年瘪着嘴,用那双红通通的眼睛看着她,心中说不出的疼惜。
她坐过去,二人瞬间靠近,女人身上的淡香,悄悄的在空气中氤氲。
“男儿有泪不轻弹。”许知意动作轻柔的为他擦拭眼泪,“眼泪对于男孩子来说,也是珍贵的。以后你会长大,还会成家立业娶妻生子,难道以后遇到了事情,你也要像今天这样,哭的稀里哗啦吗?”
许邕闷声说了句,“我才不娶妻。”
“你可真是年少不知姑娘的好,所以才会说出这种傻话。”在这种前途未卜、难料吉凶的情况,下,许知意被他给逗笑了,心情也明朗了几分,笑着道,“说不定等你长大了,瞧着个姑娘就走不动道,那时候你才不会说出不娶妻这种话呢。”
“就不娶。”少年被打趣,鼓着腮帮子说道,也不知在跟谁置气,反正是相当的信誓旦旦。
许知意觉得,她若是再继续逗几句,恐怕人家能当场发毒誓。
怕了怕了。
为了弟弟的终身大事,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她看了眼他烧的通红的耳朵,轻咳了声,“好好好,不娶就不娶,谁让你娶妻,我第一个不同意!”
“……”
许邕被噎了下,无语的舔了舔唇,随后不情不愿的嗯了声。
许知意把帕子塞他手里,继续方才的话道,“即便以后不娶妻,遇到事情也不能抹眼泪,伤心哭泣无济于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要做的是保持理智,该战斗时绝不要后退。好了好了,看你心思也不在这个上面,不说这个了。”
车厢里面有点闷,她把窗户打开了点,外面立刻传来问话,“姑娘?”
“透透气。”许知意声音凉凉的,“怎么,难道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吗?”
外面的人沉默片刻,声音里面带上了几分恭敬,“姑娘说笑,王爷交代过,要礼待姑娘。”
“那我可以开窗透气吗?”
“当然可以!”那人又道,“姑娘若是还有别的吩咐,可以直说。”
许知意懒得再同他们说话,直接问许邕,“爹爹怎么样了?”
许邕把昨天从桥东村回到京城后发生的事情,讲述了遍,然后抿着唇,愤愤的道,“被抓起来了。王爷说是请爹爹在府上小住,但是他那样的人……”
“这点确实不必怀疑。”许知意自认对司征尘还算了解,让他宽心道,“他抓爹爹,是为了我,既然找到了我,自然不会再为难爹爹。至少现在看来,爹爹的安全是不用担心的。”
“阿姐居然信他?”许邕脸色难看,“他可是普天之下,最不能相信的人。”
许知意摸摸他的头,没说话,许邕又问,“他这么着急的要找阿姐,是为了什么?难道说……”
他及时停住,两个人默契的朝着窗外看去,接下来一路无话。
回去的时候,走的是官道,官道畅通无阻,进城的时候,听说是司征尘的马车,直接放行。
马车从王府后门直接驶进了府邸。
“姑娘,到了。”
许知意跳下马车,眉眼淡淡的,粗粗扫了眼面前的景,这是府上的后花园,里面正春意盎然。
许邕紧随其后,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边,仿佛一进王府,他便紧张起来。
许知意还好,她和司征尘打交道比较多,对他没有那么畏惧。
大概是知道他的底线,总不会随意杀了她。
为首的一个人,来到她跟前,口吻客气的道,“姑娘,属下带您去见王爷。”
“他们呢?”她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许邕,和一并带回来的三虎,道,“你们打算那怎么处理?”
“自然是将他们请到房间里面喝茶。”那人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姑娘不必担心他们的安危,进了王府,就都是王爷的客人,王爷不发话,小人们哪里敢亏待他们。”
“我父亲呢?”
“您父亲一样。”那人让开了道路,以手做出请的姿势,“姑娘,请吧,莫要让王爷久等了。”
许知意不是第一次踏进这个房间,总的算起来,差不多来了四五次。
这个房间和司征尘一样,给人以阴森、冷冽、酷寒的感觉。
即便正是晌午时分,这种感觉有增无减。
许知意刚迈进来,身后的房门就从外面关上了,她回头看了眼,又转过身。
屋子里有阳光,凝成一束照在古朴厚重的家具上。
正前面摆放着的